惡墮 - 三十二、值得紀念

    江函允一时之间懵了—好似明白了什么，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明白，只能呆立在原地，不知该何反应。

    校悄无声息地从办公桌后方绕了来，手臂不着痕跡地环住了江函允的腰，颅凑向他颈间，嗅闻他的香。像是漫不经心地：「其实呢，我也不是真的要打鸳鸯，毕竟我对这档事不了解嘛……」手掌有意无意地掠过，江函允僵了僵，校在他耳边续：「如果呢……江老师能够让我了解这件事的妙之，那么……不仅仅是左老师的导师班，就连你们二位的往状态，搞不好我都能够改变心意……」

    手掌伸了间，抚摸的会……江函允闭了闭，心同时涌的无力和反胃。

    他听见自己虚地答：「我明白了……」

    又是一个……覬覦他的男人……此时此刻，江函允有惊讶于自己的麻木……也许……是放弃挣扎……或自暴自弃……横竖已经是破败的了，如果还能发挥最后一用，帮得上昕汉的话，要就拿去吧……反正，最糟还能怎样呢？能比见到醉生梦死、行尸走的人还糟吗！？

    他觉到校兴奋的吐息在自己颈间，手掌更是已经拉他扎好的衬衫，贴地抚摸他的……那一脚踩沼泽地里，逐渐灭的觉又回来了。但是这回，是不同的—这回，他不是只有一个人，他必须为昕汉尽一份力。他希望，昕汉能够恢復往常那朝气蓬，令人充满力量与希望的笑容。昕汉曾经为无间炼狱的自己，递了橄欖枝，现在，到自己为他牺牲了……即使会落得满污秽……也没有关係……

    校的手掌已经摸他……江函允短促地换了一气，神有些恍惚。只听得校刻意压低的嗓音：「江老师……放学时在后门等着……我们……需要更加了解彼此……」

    放学鐘声响起，学生们叁叁两两地走校园，不久后，老师们的车也陆续驶离。天逐渐暗来之后，一台要价不菲的黑车才从地车库驶，在后门角落接了一名形修的男之后，无声无息地了黑暗。

    江函允望着车窗外飞掠向后的街灯，觉车外那繁华的世界与自己之间，好像一係也无—外如此生气蓬，自己的心境却有如一滩死。

    他搁在大上的手掌被旁的男人握住，曖昧地搔着他的掌心。江函允努力压抑住回手臂的衝动。

    校偎近他，像对人那般细语：「江老师，我已经在有名的旋转餐厅订了位。那儿菜不错，你放轻松……你看，你的肌这么绷……」手掌上他肩，装模作样地压了一阵，又往他腰挲，说到底就是趁机吃他豆腐罢了。

    江函允一动不动地任对方轻薄，整餐饭吃来也味同嚼蜡—只要想到饭后即将发生的事，即便是山珍海味，如今他也吃不任何味。只听得对座的校席间沫横飞、滔滔不绝：「我从江老师到职那天开始，就一直很想像现在这样，和江老师亲近些，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可惜，江老师的私人业务一直很繁忙啊，这个心愿，一直到现在，才终于达成……嘻嘻……我真是太开心了……来来，这支红酒十分香醇，是我为了这个值得纪念的夜晚特别准备的……」

    江函允望着脚杯散发着红宝石光泽的，那像血一样的顏刺瞳孔，觉颇为呼应他此刻千疮百孔的心……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可惜啊……竟然……没有喝醉……

    江函允拖着脚步，跟在校后，走在铺着地毯的饭店廊上，朝今晚最后一个目的地迈，扼腕着此刻的清醒。

    若是喝醉了……一切能无知无觉地呼拢过去，也许……对他而言是解脱。

    校掏了房卡，轻柔的『嗶嗶』声之后，校推开了房门，映帘的是总统房的豪奢装潢。

    房门在江函允后闔上，房间正央的加大双人床莫名地让他的心揪了一，后知后觉地慌了起来。

    「我……我先去洗澡……」

    他仓促地拋这句，也顾不得校的回应，逕直地便往浴室衝。

    说他鸵鸟心态也好，逃避现实也罢……即使知已经躲不过，也明白自己选择牺牲的动机，但是……一旦真的要赴刑场了，总还是希望能拖一刻是一刻。

    他了浴室，正要关上门，一隻手掌便横地伸来，抵住了门扇，校壮硕的躯随即卡了门。望着江函允惊疑不定的脸孔，嘻嘻笑：「江老师，我们是要来增彼此了解的，当然要一起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