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回 - 慕卿回 第184

    来了以后，却和魅君合为一。凌桑大受震惊，满目惊恐，拼了命地想要撕裂幻境逃去，赶告诉她这个消息，然而他却再也没有这个机会。她后来所见到的凌桑，只是凌桑的意念。是他执着要见她的意念。所以他看起来才会那么脆弱，那么奇怪。而空谷……空谷更是……一桩桩，一件件，令舒青窈神思大。无数熟悉的影都在脑海里缠绕撕裂，她没办法再清晰冷静去思考，只觉自己失去了所有，心里空落落的，徘徊、惶恐、无助、凄凉……好像只有死去，才是最终解脱，所有的归宿。也就是在那时，沈清越蓦然闯她的视线。他浑是血。穿铠甲。仿佛远隔千里，从战场上奔赴而来。她咙发，愣愣看着他向自己伸满是血垢的手：“卿卿别怕，跟我走，我们回家！” 多谢父皇走？去哪里？家？家在哪里？她迷茫着。但还是伸手去。手指相接，继而相握。淡淡的温度变得灼，自掌心，蔓延心扉。这奇怪的觉叫她心加速，还未来得及想更多，只觉到周遭陷一片白茫。再之后，就是现在了。她被沈清越拉扯回了现世。她还残留着濯莲真人的记忆。她……说不清此时此刻，心的绪。毫无疑问，她是憎恶魅君的。自她玉灵山起，清雅圣洁的三圣之一，也就是她的师父，濯莲真人，就告诉了她，为术者所行为天理。然而像是魅君故意的恶作剧，最纯良澄澈的人，亦是最肮脏堕落的妖。一边教着她如何行走于世间，如太般光明璀璨；一边着她步步泥淖，众叛亲离，迷失惶恐。她不知，哪个是真正的师父。更不知，这几年的抚育与教导，是否悉数皆是谎言编织的泡影。那些温撕破伪善的外衣时，远比以前，她在，舒家兄姊妹带给她的伤害更甚。“师父……不，或许我该叫你一声，贞元公主……呵，我命定的……执棋者……”舒青窈细碎地笑。贞元公主默然。她觉自己好像有一不一样，但，又说不什么不一样。只是好累。累得，连再看一天空的力气都没有。所有的委屈与痛苦，不甘与戾气，好像都随着方才雾气的消解而烟消云散。望着天，她还是想起“天意”二字。“南风……”她无声地喃喃。沈南风回应了她：“我在。”怔了怔，她闭上睛，一瞬苦笑。到底还是他比她走得远，看得破。原来紫薇降世，不是为了威胁皇朝，是为了彗星扫尾。原来彗星扫尾，不是为了助她一臂之力，是为了帮紫薇降世渡过这人间一劫。原来当年那些血债，早就已经还清。她所执着的，到来，是人憎鬼厌的一场空。

    什么魅君，什么三圣，什么公主，都只是份。她应该想到的，老天早就给了她明示，她是鱼濯莲，只是鱼濯莲。国家的灭亡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是她将一切加于己。因为看不破，才越走越偏离。可笑，她也是个术者，还是世间少有的术者，却在这刻才知晓，万事万，皆有救赎。沈南风救赎了她无数回。她还是……“，累了吧？”沈南风的声音比之前更为虚弱。“嗯……”“那我们走吧……就像我一直说的那样……我们都没有什么遗憾了不是吗？……”鱼濯莲抿了抿。看向舒青窈所在的方向。那个抱着她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呼。而她却就这么倚在他的怀里，用手轻柔地，贪婪地，一一抚摸他脸上，被火灼烧过后，难看的伤痕。“……？……”“……是我们的孩……是吗……”她很轻很轻地问。沈南风费力地掀起。“嗯”了一声。是，也没办法了。那等绝佳的命格，本就活不久。是妧蘅自愿献祭，才给沈清越延续了寿命。后来又是他行逆天，又给沈清越挣了些许时日。寿数已尽之人，死就是他的结局。“……你说得对，这些年，我最轻松，最享受的时光，是他们的陪伴……”她忽然。沈南风略是一怔。尚未品察她话里的意思，却觉到背上的重量再一一散失。他惶恐地伸手，去抓住她的手指。微凉的温度。一如过去，永远捂不。鱼濯莲笑了笑。但这次，也抓住了他。“去的已去，去已久矣，我无法……但……”沈南风阖目。又睁开。对她亦是一笑。“，我明白的……还是像以前，我说过的那样，我陪你……只是这次，你别推开我了……可好？……”她轻哂。从他掌心里手指，无奈又溺地抚过他的眉，凝看着他妖冶的紫瞳，浅浅勾起角。“好。”话音刚落，两人形散如烟。众人都看得愣了。又赶去看沈清越和舒青窈。——却好像并无变化。舒青窈还在一又一地，抚摸着沈清越的脸庞。明僖帝的手重重握了握陈霖。陈霖会意，和另一个侍卫，将他扶起，亦步亦趋地走到他们前。“靖和……”他声音沙哑。舒青窈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