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回 - 慕卿回 第113

    只是里面何时没人的，他就不知了。舒青窈也是怔了一怔，旋即若有所思。京都的繁华从四通八达的街就可窥一二。其翠华街尤为特殊。翠，乃玉之泽。华，乃之华。因此整条街上，从街到街尾，都经营着与玉料宝石相关的生意。凌桑对这些不兴趣，便自己去其他地方游逛了。招财虽然也不懂舒青窈为何选择来这样一条街上“走走”，但想着也不用掏钱，看看也不错，也就跟在了她后。一路走去，多的是翡翠玉石，叫人缭，应接不暇。舒青窈却司空见惯一般，目不斜视，并不留恋。“青公，咱们就这么走……”招财看到一尊大的翠玉蟾蜍，不由得瞪大了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舒青窈反应淡淡：“普通货罢了，不值得浪费时间。”招财：“……”堪堪收回目光，狗地小跑两步，跟上，小声问：“青公也是达官贵人家的，早早见过不少世面。那翠玉蟾蜍，就这么一便看门来了。”舒青窈微微垂眸。皇家的东西，再怎么说，都比民间的好上一二。哪怕她是个不讨喜的公主，界也异于常人。“那青公，我们要去哪儿呀？”招财又问。她抬眸看向前方。在前方不远，有一家装修特别的门店。门店两旁，都是些亮闪闪的，镶嵌在木里的石，石前，是两座油黄的貔貅，正央的门匾用大片的黑石板制成，不过上面的字金边镶玉，写着：——“万宝琅嬛轩”。招财咋：“乖乖，就这，晚上不遭贼啊？”“贼不敢来。”舒青窈轻描淡写。这万宝琅嬛轩，是整个京都最容易现她要找的目标的地方。此店括甚广，从珠玉宝石，到名家画作，亦或是异域手工，应有尽有。因此，不是在朝官员，还是某些娘娘亲眷，都喜光顾。而市井传言，这家店背后的老板，就是陆皇后。舒青窈并不清楚店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不过有那样的传言在，想必有心人时常来送银，倒是实打实的。她拾级而上。门的柜面用的是上好的朱漆黄梨木，上面摆放着一大堆石。看闹的人多，挑选的少。招财不解地问：“这些石有啥好看的？”“嗳，这位小爷，您才从乡来不知也很正常。咱这儿啊，最近时兴‘赌石’。这赌石价格不菲，听我一句劝，您还是离远儿，小心碰了坏了，赔不起。”正在等买主挑选石的男人突然抬看来，奚笑着。招财听他的怪气，双手成拳：“你说什么！”舒青窈淡淡：“碰了就坏，你这批石料也不怎么样。说是赝品，都抬举了它。”此话一，正在挑选石的女，手指顿了一顿。那男人心微惊，赶：“姑娘，您挑您的，莫这些找事儿的乡佬。”又努嘴，示意打手上前来驱赶。舒青窈抬手，拿沈星楼的印信。那些人不认识这玩意，仍要上前。男人心里倒犯起了嘀咕。他没听过说“沈”家还有什么大人啊？不是都灭绝了？除了远在边域的宣德王……“住手！”那女斥一声。声音绵，但带了两分不容抗拒威势。 翡翠舒青窈半敛眸，细细打量那个女。她约莫十八九岁，柳叶眉，单凤，发髻绾，饱满光洁的额。髻两簪一钗，并紫莲绢玉篦，穿着一紫纱，纱随光动，泛起浮金细碎的景象。这样的打扮，并不算太惹，可也不俗。很像哪娘娘派来采买的大女。那女继续叱骂：“一群狗东西，宣德王的亲信，岂是你们能打能赶的？”走到舒青窈边，挥手迫退那些人，又转对舒青窈一福：“这位公，婢是刘玉良刘公公手的，贱名紫彤。”舒青窈呼微滞。刘玉良！

    刘玉良是三皇的亲信！“还不知公怎么称呼？是宣德王爷的……”她满探寻。舒青窈稳了稳心神。直腰，微微颔首：“多谢紫彤姑娘。就是不知，紫彤姑娘远在京都，如何识得这宣德王府的印信。”紫彤顿了一顿，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不相信她，但到底见过世面，只是微微一笑，解释：“婢的阿母是稳婆，当年宣德王爷家小妾生产，阿母前去相助。婢年幼，无人照拂，宣德王爷特允阿母带婢府。当时婢在园闲坐，正好遇到小王爷在找印信，于是和他一起找了一番。”又笑了笑，抬指指了指印信：“因找了很久才找到，故此婢对它印象极。”这话说得滴不漏，舒青窈想要查证，也无从查起……“还真有这么回事！”后的招财忽而开，“我听爷说过，这印信丢失过一回，找它费了好一番功夫。也正因这样，爷此后的印信都收得好好的。也就这次，拿来给了青公您。”紫彤大喜，又恭敬行礼：“原来是小王爷边的公，敢问如何称呼？”舒青窈抱拳：“在姓云，单名一个青字，目前是小王爷的幕僚。”“青公。”紫彤笑意盈盈。原先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连吞几唾沫压惊，低着忐忑地摆面前的石。石彼此碰撞发一声轻响，紫彤回，没好气地瞪了那男人一。“周掌柜，都说人不可貌相，您这开门生意的，怎么反而还浅薄起来了。”周掌柜唯唯诺诺：“紫彤姑娘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对舒青窈作揖：“这位公，这位小哥，您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有无珠，是小的瞎心盲，此后万万不敢，万万不敢了！还请给小的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公您任意挑选一块，不收您任何费用……”把那两盘石往前推。紫彤轻笑：“看来周掌柜还是诚心的。”看舒青窈：“青公，这盘石料是才到的新货，婢得令，要挑几块回去供主一乐，却不知这新货品质究竟如何。不如青公帮忙掌掌？”招财暗暗了一把冷汗。好厉害的丫！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先给足了宣德王府的面，又给姓周的铺好了台阶，却是凭空造个手山芋往舒青窈怀里丢。舒青窈接——那石料开不好，就是丢了宣德王府的脸。舒青窈不接——那就是不给周掌柜，还不给她背后那位刘玉良公公的面。难怪说京都危险得很，早知，他就跟凌桑一同玩耍去了，省得在这儿看不见的剑弩张。比心，他比不过啊。舒青窈浅浅一叹。这样的事，比她预料的来得早了些。不过也正好叫紫彤回去，好好传传“沈星楼”的名。——毕竟她来这万宝琅嬛轩，就是想给沈清越造势，引起那上面的注意。“承蒙紫彤姑娘信任，云青姑且一试。”她走上前去。指尖掠过冰凉糙的石，从左往右，从上到，动作极其缓慢。招财一颗心提到了嗓，生怕待会这叫紫彤的丫见石不好，一生气，就唤人来把舒青窈直接咔嚓了。“这位青公，您……”周掌柜抬袖了冷汗。不是他瞧不起人，这年纪轻轻的小哥，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挑石的行家啊！在这儿装模作样大半天，他还不生意了？指尖一顿，舒青窈停了来。“就它吧。”招财看了一。那石，就一小孩儿拳大。黑黢黢的，豁也看不玉的颜。要他来挑，他会挑旁边那个大人拳大小的，一小角玉的石料。周掌柜一喜，二话不说拿起那块石，递给负责加工的人。笑着：“青公也不必气馁，这赌石么，总归有风险的。别说您了，就算是小的，这碰了二十多年石手啊，也不能说百分之百能挑最好——呃。”风扫到那人递过来的两半石。他傻了。竟是一块绝佳，近乎透明的翡翠……紫彤眯了眯睛。又恢复笑意：“青公果然厉害！不愧是小王爷边的幕僚。”舒青窈淡笑，从那人手里拿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