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等待（四）

    一句简简单单甚至听不清的问候,让乔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久以来，他都有一个不算愿望的愿望，他希望某一天,柯谨会重新开,对他小小抱怨一些生活琐事,开几句玩笑，邀他一起吃饭或者看一场演。又或者,不用特地找什么话题,只在临睡前对他说一声晚安。他预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每一场幻想,他都觉得自己会搂着柯谨呼大笑。没想到真正到了这一天,他却只想哭。……自此之后,加密病房区便传着一个传言。据说柯谨一句“早安”，让小少爷蹲在床边哭了一个上午。可惜当时门锁着，没人得去，所以缺少见证人。但那天负责值班的所有护士都看见了,乔少爷后来铃换营养剂的时候睛通红。尤妮斯听闻此事,到联系加密病房区的医生护士,企图骗照片视频回来收藏,还非说是秉父亲德沃·埃韦思先生的谕。为此，小少爷把亲爸和亲暂时拉了黑名单。柯谨的状态其实还不太稳定，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好像要把这些年因为神状况少睡的觉都补上。从这来看,他跟燕绥之的况刚好跟医生预料的相反。但没关系，这一也不影响乔的好心。他这两天正于有求必应的状态,听见什么,不对错都是“好好好”,非常适合抱怨、树、敲竹杠。以林原为首的研究员们如狼似虎，借机把馋好久的大小实验装备都换了一番。……相较于乔小少爷的好说话，隔病房就是另一番况。燕绥之的问题比柯谨要复杂一些。从他们清来的初级、二级基因片段，已经被林原他们导仪，留作日后参照比对。至此，柯谨就算没有大碍了，但燕绥之还缺一步。这场手术把他所有后天附加的基因都清理了，只剩他自己的。问题是，他自己的基因是带病的。“换言之，院在渡过这段恢复期后，还得再一次基因手术，找一个真正健康的基因源，把你少年时候的病给治了。”林原扒拉着屏幕给燕绥之和顾晏看方案。顾晏第一反应就是：“风险有多大？”林原摆了摆手：“放心，这不是三十年前了。虽然作为医生，这样讲话不是很合适，显得有不谦虚，但是对着你们我也不说虚的了。这医疗遗传基因病症的手术，现在已经非常、非常成熟了。没有伤，恢复期短，当天完当天回家。”林医生声音温和，但语气活像搞推销的。燕绥之了，就想直接应来。顾晏又多问了一句：“可能的副作用或后遗症有哪些？”“其实一般基因手术的副作用、后遗症，都是两方基因在表达上相冲突引起的。但院这个况比较容易理，我们可以到治病，但不改变他的基因表达，也就是说相啊、习啊……各方面都不会变化。”林原说，“多就是术后几天多保护措施，因为会有一周的时间比较。”燕绥之挑眉问：“？比如？”“比如睛对光线，最好尽量几天罩或墨镜，肤可能也是，尽量少着太晒。另外味觉、嗅觉也会有所影响，那几天吃清淡一些。”林原语气轻松，“但都是小问题，而且多一周就能完全恢复，那之后你想什么就什么，百无禁忌。”这么问完，顾晏才算彻底放了心。林原说：“我建议你们2月来这个手术，也给我时间帮你找健康的基因源。”燕绥之若有所思：“现在的技术，基因源提供方会受到什么损伤么？”林原笑着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早没有危险了。以前基因源的提供者也要上手术台，风险跟病人一样大，现在不同。一专门的基因针就搞定了，几秒钟的事。所以现在愿意提供健康基因源的人非常多，库存丰富，我给你挑个健五官端正的。”前面都没问题，最后一句听着活像要相亲。于是顾大律师不乐意了。林原话音刚落，他就声说：“我的基因可以用么？”燕绥之弯起眸瞥了他一，冲林原说：“我刚才问你那些就是这个意思，我也倾向于用顾晏的。”“也不是不能用，但前期检查有繁琐，我怕你不那么多空。”林原给他们展示藤医院引以为傲的庞大基因库，“反正有现成的，看，这么多。”顾大律师表示不看。他斩钉截铁地拍板说：“用我的。”林原：“……”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一件非常严肃正经的事，林原却觉自己在什么“拉条”一类的非正当营生。他默默收起引以为傲的基因库界面，没好气地冲那两位说：“行行行，想用谁的就用谁的。那顾律师你空跟我去个全面的基因检测。”顾晏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当即就跟着林原去检测室了。结果表明——顾大律师的数据就算了基因库，也会因为格外健康和格外英俊，被一来。林原这彻底服气，没话说了。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来。

    ……另一方面，基因修正的效果消失后，燕院的连窜七八公分，势喜人。因为速度太快，他还浑疼了小半天。但院表示，能重归个儿行列，这儿程度不算什么。带来的一个后果就是原先的衣服不合了，上还好，短了一截。院兴致上来，还拿这逗顾晏。因为顾大律师很少就外表去评论什么人，没说过谁好看，也没说过谁不好看，更别提什么材比例之类的形容。越是不怎么说，燕绥之越喜逗他说。结果他冷冷清清的目光从燕绥之上扫过，愣是没有给什么“”之类的评价，而是淡定地问：“这个牌的也会缩？”“……去你的吧！”某院一句好听话也没捞着，当即把这没力见的倒霉玩意儿轰去了。顾晏转病房的时候，里带了一丝浅淡的笑，被路过的林原撞了个正着。林原还是一回看见冷冰冰的顾晏笑，当即稀奇：“什么事这么兴？”“没事。”顾晏冲他打了个招呼，“我去一趟。”“去？”这就更让林原稀奇了，“去嘛啊？”自从燕绥之了医院，顾晏就像护一样寸步不离，即便醒了的这两天也一样。这还是一回要医院。顾晏朝病房瞥了一，仿佛隔墙看到了某人无安放的：“燕老师衣服不合，我去买几。”藤医院其实会给住院病人提供足够的换洗衣，而且不论质量还是样式，在各大医院里都是最好的，但是某院不喜。林原问他为什么不喜，他说因为穿在上显得病恹恹的，实在看不顺。林医生当时就觉得这人恐怕是来砸场的，你说你一个病人穿什么不是病恹恹的，有脸赖衣服？但有些人就是有脸。作为一个有集荣誉以及归属的医生，林原但凡听见有人黑藤，他总要“彬彬有礼”地回应两句。但碰上燕绥之，他有儿没辙。最后只能憋着，转去隔病房找乔小少爷委婉地提一提。谁知小少爷一听，居然觉得院的话很有理，认为病号服也把柯谨衬得病恹恹的，没有神气。于是当即找人送了几柯谨的家居服来。林原当时就是一老血，心说你自己家的医院你还嫌弃，有本事换设计！往事不必提，总之林原听了顾晏的话，只能笑几声，说：“好，那你放心去吧。我去院病房转转，有什么事及时通知你。”“好。”你放心去，有什么事我及时通知你。这句话是林原常说的，但之前的每一次，顾晏都会回答说：“不了谢谢，我在这里等着就行。”这是他第一次，放松地答应来。也意味着之前经历的那些痛苦和等待，至此终于消散，影全无，尘埃落定。……午后的加密病房里光充足，因为楼层很，可以穿过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