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前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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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重,云低垂。杜蒙速上,两辆飞梭车一前一后行驶着,前面那辆是张扬的鲜红,后面那辆是低调的哑光黑。车灯洒的光如般悄然划过。燕绥之记得菲兹曾经说过:“不顾晏怎么想,至少我单方面把他当很好的朋友。”他一直想跟这位姑娘说:“不是单方面的,顾晏也一样。”朋友之间在某些时刻总会有别样的默契,心照不宣。他跟顾晏去到一楼的时候,菲兹就什么也没明说。她只是盯着两人的睛看了好半晌,然后忽地笑起来,如释重负的那笑。接着一把掏飞梭车的光启动钥,颇为任地晃了晃:“办公室憋得慌,我想飙车。去不去?”顾晏当时一脸怀疑地看了她片刻,上楼拿了外:“走吧。”那时候燕绥之还没明白他为什么一脸怀疑,直到上了悬浮轨。这位声声要飙车的小,愣是压着速度底线跑完了杜蒙速全程,这过程,只要是个四的,就能超她的车。就这样,她还胆敢指使飞梭车拐速度更快的云悬浮,然后依旧压着规定速度的限。期间顾律师没忍住,开了车通讯,跟前方带路的菲兹连上线,冷静地问:“小,你知飙车的意思么?我怀疑自己之前可能听错了,你说的应该是散步?”菲兹的笑声在通讯频里传来,“别拿刻薄吓唬人,连实习生都不怕了,我又怎么会怕你。实话说吧,我平时一个人开车本不会上悬浮。这对我来说已经是风驰电掣了。有不满意尽提,反正我是不会提速的。”顾晏沉默片刻:“那你是于什么心理买车的时候选了飞梭?”“因为帅。”“……”顾晏想了想,一键关了车。对于顾律师的脾气,燕绥之太了解了。他也就是嘴上冻人而已,而且关系越好越不客气。你看他刻薄了半天,挂掉通讯之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跟在菲兹车后,一直跟到了终。他们在悬浮上疾驰了一个多小时,早已了法旺区,了边郊山林。这里跟法旺区正心甚至是有时差的,他们驱车沿着盘山路开上山时,当地时间是夜里12整。这座山是这一带的海上有座风塔,大门全天候敞开。只要有兴致,随时可以上到最层的景观台,俯瞰遥无边际的整片林区。风塔夏两季总是很闹,到了秋冬的夜才会冷清来。他们选择的时间很好,层的景观台空无一人。菲兹熟门熟路地开了天窗,所有的遮光屋撤向两边,只留大的没有任何支架和分割痕迹的玻璃,的漫漫星空就这样无遮无拦地笼来。菲兹甚至不用去找,就指着某一颗远星说:“诶看见没,那颗你们认识的吧,是我的老家,从曾曾曾祖父辈开始就定居在那里了,不过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回去过了。”燕绥之作为资的迷路派,天生跟方位有仇,离了地图就永远找不着北。他对上菲兹小神,微笑着,然后转脸就拨拉了一顾晏的耳朵,用型无声发问:“这指的是南是北?哪颗星球?”顾晏动了动嘴:“西。冬天西方最亮的一颗是云桥星。”那是联盟所有宜居星球,几大奇观之一。因为大气组成特别的缘故,那里的天空永远绯金似火。离它最近的一颗恒星又总会被它自带的卫星遮挡大半,像一的月牙,永远倒挂着横跨整个天空,像云的桥。星球由此得名。据说云桥星的人总是天真直率,像他们永恒的天空一样而浪漫。燕绥之熟悉的云桥星人不多,但从仅有的几位,尤其是菲兹小看来,这话确实有几分理。他问菲兹:“你经常半夜来这里?”结果这位小立刻摇了摇说:“没有,林区太了,一个人不敢来,我怕转就上社会新闻。”她冲两位律师眨了眨,毫不客气地说:“就等着哪天哄上一两个有安全的人陪我来一趟呢。这里夜的景观很难得,我想看很久了,苦于骗不着人,今天总算让我逮住了。”燕绥之正两手撑着栏杆看远的星带,闻言摇了摇笑说:“小,社会新闻没那么容易上的。”“是啊,但是你明白的,在有些地方工作久了,总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一误解,什么变态总是特别多,每隔百米有一个之类的。”菲兹掰着指数,“像警署、法院、检查署、医院、律所,就属于这。”她说着顿了一,又:“我虽然不打官司,只负责行政,但每天也会接各样的刑案,再加上家原因……有时候容易走极端的,尤其刚到南十字那两年,一度快要有被害妄想症了。后来发现了一个好办法,这才免于沦落成神经病。”燕绥之顺问:“什么办法?”“周末休息的时候,去德卡甚至联盟各地的广场,或者福利院。买喝的,甜一些的那,找个安宁的角落,坐一个午。”燕绥之微微愣了一。这是他很久很久以前曾经跟学生提过的减压方法。只不过当时是私里,在他的生日酒会上,听到的也都是他那些直系学生。菲兹并不是其之一,却了类似的事,也算一朋友间的缘分了。“在那些地方坐着,你总会看到很多瞬间。”菲兹眯起睛回想着。有很多人会站在某个浪音乐家面前,安安静静地听完一整首,然后送一些心意和夸奖。有人因为坐在同一张歇脚的椅上就笑着聊起来。有人会扶起玩闹跌扑在地的孩,有人会对别人撒而过的会心的笑。“每次看到那些瞬间,就会抵消很多消极的念,会觉得好像变态也没那么多,温和充满善意的人永远占据多数。”菲兹耸了耸肩,“当然,这只是我的片面想法。不过当时有件事让我乐了很久。”

    她说着,朝顾晏的方向瞥了一。跟顾晏相关的,燕绥之总是很有兴趣:“哦?哪件事?”“每年律所新来的人里,总会有一批沉迷于我们顾律师这张帅脸。男女都有,但他活像开了信号屏蔽仪你知么。就是那——方圆八公里以人畜不分,统统称为活,什么男士女士……世界上有男女?”菲兹绘声绘地槽顾晏。“——就是这。反正我刚公司的时候,他本不理我。我怀疑他当时连新来的行政人事是男是女都不知。”菲兹小借机告状。燕绥之一直弯着睛在笑。顾晏很想反驳说“那还不至于,我毕竟没瞎”,但他不喜打断别人的话,所以只得任由对方胡说八去。“后来就有一次,很巧,我去福利院坐着看那些小朋友打闹,看那些非亲非故的捐赠人、志愿者跟那些小朋友聊天,结果被顾看到了。我不知我这行为让他联想到了什么人或是什么事,反正从那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温和些了。搞得我一度以为他看上我了,后来发现我想多了。”“……”顾晏默默鼻梁,万分无奈。“你上车前喝酒了?”顾晏问。“没有啊。”菲兹说,“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晚似乎非常……兴奋。”顾晏说。菲兹:“”没有似乎,我就是很兴奋。知你们跟我在同样的事,我实在很兴。”“你之前不知?”这倒是有乎他们的意料。“不算知。”菲兹说,“你们在律所的动作不多,我哪里能知你们究竟在什么?但有过很多猜测——”她看向燕绥之说,“当初你拿着报到证来的时候,我就开始猜测了。因为我实在很少收到你这样履历甚至其他记录都一片空白的人。我那时候并不知你是哪一边的,也不清楚你是好是坏。但我就想给南十字搞麻烦,收一两个不稳定因素,所以我问都没问就收了你的报到证。事实证明,我光还行。”“为什么?”顾晏看向她。为什么会跟我们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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