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林医生（二）

    而且这帮律师都很混账,他们有个习惯——如果发现了什么破绽，他们当时不说，总是不动声,一本正经地给你喂话题,聊得你彻底放松来,再冷不丁把破绽摊在你面前。不知是什么鬼病。然后你就傻了。林医生很倔。他嘴蠕动了两，垂死挣扎着企图装死：“这句话有什么问题？没有吧。”燕绥之了,也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今天一共挑过两个人的破绽。”林原：“还有一个是谁？”燕绥之一摊手，“你看,你又说了‘还’,为什么呢？”林原：“……”他又明白了一个真理——律师问的话永远不要接,会傻。“在很多时候，用这个字意味着一句潜台词，就是‘我对其一个很了解’，所以会直接略过这一句潜台词,直接问还有一个呢——”燕大教授说话不太费劲,声音不,大概也就他们三个能听见,语气又带着儿语重心的觉，很悦耳……也很让人牙疼。他停顿了一，又看向林原,笑着问：“是吧,林医生？”“……”林医生不想说话。他觉自己活像站在法上，被辩护律师怼得无从开,有一懊恼,还有一着急。然而片刻之后他就发现,燕大教授还有办法让他更不想说话。就见燕绥之堂而皇之调智能机屏幕，手指轻巧地敲了一阵虚拟键盘。然后叮的一声，林医生的智能机响了。他一脸麻木地看过去，发现一条新信息，来信人就是他面前这位刚加的联系人。信息容看起来特别有礼：-林医生，关于这次当事人的染怪状，有几个专业问题想跟你聊聊，这两天有时间吗？林原：“……”！你俩那当事人知你们这么关心他的吗？看着林原医生脸都绿了。以免人家代之前就被气死，顾大律师说了句：“辛苦了，告辞。”然后忙不迭把某人拉走了。这一整天，林原医生活像气了窍，始终没有动静。跟他相反的是大小网站。只是半天的功夫，顾晏的名字就被挂得满哪儿都是，哪里有摇翁，哪里就有他。这反应速度，比李颖预测的还要快。菲兹小和亚当斯几乎把顾晏的办公室当成了茶间，一个午跑了三四趟，最后脆赖在会客沙发里不走了。“你看，我就说别接这个案别接这个案，你偏不听。”级事务官亚当斯简直碎了心，他把鬓角的发扒开，行凑过去让顾晏和燕绥之观赏了一番，：“一天，了六白发，你们数数。”燕绥之：“不，九了。”亚当斯一听更来劲了，戳着自己的控诉顾晏，“我原本好歹能算得上英俊吧，你这一个案就把我生生耗老了。”顾晏朝火上浇油的燕绥之看了一，“……”这是人多没办法，不然早把这张嘴堵上了。不过亚当斯虽然了白发，但心还是向着顾晏的，毕竟是合作多年的朋友了。他最终还是收起了歇斯底里的模样，把炸起来的捋顺了，坐回沙发里叹了气，“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已经在联系一些朋友了，尽量不让舆论一边倒。最近寄给你的快递也会格外注意，查一遍再开。”菲兹秀了回手艺，给他们每人煮了杯刚刚好的咖啡，然后安抚：“放心，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亚当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小，你跟我说说你哪来的自信？”菲兹一脸理所当然：“你这来的啊。”亚当斯：“……”他叹了气，又默默喝了咖啡，冲顾晏：“案既然接了，你就放宽心去打吧，其他的我努力。”顾晏在这时候说话依然理，看起来丝毫不受报影响，简单几句话就让事务官先生和行政人事官小放宽了心，在他这里吃吃喝喝了一气，拍拍楼了。迎来送往了好几回，直到夜里准备睡觉，他都没顾得上去看一网上纷纭的报。夜里012分，装了一天死的林原医生终于回复了那条信息。其实燕绥之选择当着面发信息，并不是故意要气林医生，而是有他的考量——为什么林原会帮他，为什么选择悄悄地帮他，一个字不提？当然，不排除林医生白衣天使久了，好事不好意思跟当事人提。但更符合逻辑的答案是他被人盯着，或者说他为了避免被人盯上，不想轻易提这件事。所以他才选择发信息。一来信息的理由冠冕堂皇，哪怕林原的智能机并不是完全隐私的也没关系。二来信息给了林原充分的考虑时间。有些问题当场问来，会给人一心理上的压力，好像他不立即给个答复就过不去，而在有压力的况，很多人会意识选择否定的答案，以回避压力。但信息就不一样，你可以选择回，也可以选择不回，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给答复，而那时候的答复更理一些。林医生的回复信息就充分现了他的理：

    -很抱歉刚看到，我明天早上不用坐诊，有什么问题可以一起问。还刚看到……说得跟真的一样。燕大教授突然发现这些人真正演起戏来一个比一个，相比而言，反而是他演得最不上心。不过这样的回复刚好证实了燕绥之的猜想。他顺手截了个图，挑“醋溜顾晏”的界面，给对方发了过去，字：“看，演技跟你不相上。”发完，他又合着林原医生回复一条：-谢谢，去办公室找你？或者找个方便的地方？林原医生秒回：-不客气，医院前面有一条林街，街角有家咖啡店，那里的早不错，8见？燕绥之：-好。正说着，顾晏的信息来了：-直线距离不到四米，发信息？燕绥之收到信息，脆起了楼。他敲开了主卧的门，却见顾晏刚从卫浴间来，发漉漉的向后耙梳着，整张廓英俊的脸。他上衣还没来得及穿，正在把尾戒状的智能机往小指上。听见门的动静，他转看过来，发梢的珠因为动作滴落来。那些线条恰到好的肌纹理说明楼的健区并不是个摆设，尽这些天因为频繁差的关系，他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但状态依然保持得很好。“怎么不说你还在洗澡。”“洗完了。”顾晏把智能机转了一圈好，弯腰从床上捞起一件上衣，动作间，腰腹的肌绷得更漂亮了。他把卫浴间里没散的汽一起带了来，尽他站着没动，那温的汽依然扑到了门。燕绥之靠在门边眯起了，像是被风撩到的猫。他忽然觉得顾同学大概是故意的，企图以相诱骗他当昏君。但他同时又觉得讶异，毕竟要是在几年前，有人跟他说他“相”这东西能在他上起作用，他恐怕会面上浅笑心里讥嘲地敬对方一杯红酒——说醉话呢。没想到这会儿居然真的有用。昏庸潜质被勾尖的那一瞬间，自救心理倏然占了上风。于是燕大教授就来二楼门转了囫囵，在顾晏拎着上衣要往这边走的时候，转就把门关上了，然后脚步匆匆上了楼。重新靠回床的时候，燕绥之回味了一刚才条件反似的举动，又有哭笑不得。白这么多岁，息？这大概是燕大教授生平一回这么怼自己。楼主卧半天没动静，不知顾同学是不是被他得无话可说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智能机里来了一条新信息。来信人：醋溜顾晏-我是鬼？“……”这话看着熟，似曾相识。只是风转。燕绥之想了想，回复：-突然想急事。醋溜顾晏-什么急事？燕绥之余光瞥到收件箱，回：-房东找我。醋溜顾晏：-不租他的房了还找你？燕绥之正经了一些：-联系还是要保持的，那位房东我其实有些在意。醋溜顾晏：-？燕绥之回复了一句：-他那样的房要找租客太容易了，之前何必一直等着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