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居 - 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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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翰林打发亲戚的时候极是气,他跟夫人回东边住宅,一就叹气,说:“我这样耍赖,会不会把本家都得罪啊?”

    柳三娘乐了,呸:“你闺女替你描补了,我教她跟族爷爷撒个儿,央族带十个王家的侄上三省草堂来读书。占地还钱不过是吃祖宗罢了,只晓得啃祖宗的笨,给座金山也能坐吃山空,帮了一回还有二回,你能帮他们一辈?拉拨族里侄读书才是正经事,多几个你的学生,读书了官,有事他们自己就去张罗着办了,也不消你心,提起来族人是真激你。族里官的侄都是你学生,你在族里说句话儿,不比族用?又何消似今日这般受他们挟众要胁的气。”

    柳三娘说的极是现实,把亲戚们那层温脉脉的都剥得净净。王翰林摇叹气,黯然。去年开草堂,本家说闲话的不少,觉得他自家儿耀祖前些年开科举都没考个名堂来,只怕他是自家肚里有货倒不来。除了一两个和翰林家走得近的本家送了儿来,大家都在观望。等到县试一个不拉全考取了,上就是州试,本家们想要动作也来不急了。其实这一向本家来打听消息的不少,一半问柳家新镇盖房况,一半就是问他几时再开辅导班。

    柳三娘说让族带十个侄来。王翰林皱眉,:“不会太少罢。”

    “肯定少了。”柳三娘对着走来直奔茶壶倒茶的女儿笑,“而且我让英华说了,要是人家还恼你不肯来,让族把他家亲戚捎上。这会儿估计族家要是养得有都是的。”

    英华端着两杯茶敬爹娘,笑:“这十个是爹放给王家族的权力,不姓不姓王,族爷爷送十个人来完事。人家来说人,咱们只说给族了,就听族的。反正咱们家要办辅导班,固定只取十个,只凭族主,他送谁来就是谁。多送来的一个不要。要是真有挑的挤不来,爹你不会等族爷爷把人送来之后,再专门把人家喊来,问问功课,留人家来啊。”

    “小小年纪!把放权,收买人心那一都学会了。”王翰林摸着胡骂闺女,“把你那个聪明劲收起来。你族爷爷虽然了一,心地还是很好的,为人事也公正。族里要是真有读书挑的,族挑人他挤不去,要不是他自己不会人也是他家里不会人,这样的人官也不成,提拨他是招祸啊。十名以外,一个不要!”

    柳三娘怜的在女儿肩拍了,英华,“爹爹说的是。”

    王家这个书房,三面开窗,风频,外新绿萌发,一丛一丛红浅紫的牡丹缀的明媚至极。王翰林站在窗边瞧瞧他夫人,再瞧瞧女儿,母女两个穿的都是素衣裳,想起来他们家可以除孝了,就问:“除孝的新衣裳了吗?”

    “在杭州的。”柳三娘笑:“过几天跟着杨家的船一带过来。你上回和李亲家说英华的婚期,确定是定在年底?”

    英华睁大了睛,她有激动,也有害臊,立刻就把茶盏丢去了,绕了几步蹲来,就贴着窗偷听上了。

    “差不多吧,等知远考完回来就成亲。”王翰林有拿不准:“京城到现在还没有开恩科的动静,难不开秋闱了?”

    “这次试闹了,官家恼的很。听说讨论开不开恩科的时候有人上表说一年开两科劳民伤财,要求定规矩三年一考。我估计今年开不了。”柳三娘思量了一会,说:“童试有准信,是八月开。”

    “新皇帝登基,要施恩祥瑞开个童试其实足够了。应当是不开了,官家心里还是装着百姓的,提劳民伤财,他肯定不会同意开恩科。”王翰林,:“三年一科好啊。我还急呢,这一科把尖都掐去了,隔几个月再考一次,考不来不好看啊。不过——要是今年不开恩科,只怕李家要提前娶亲。”

    “他家来娶就嫁吧。”柳三娘虽然舍不得女儿嫁,可是女儿大了总是要嫁的,留来留去也不是办法,好在嫁了也是在,跟没嫁区别不大,“……嗯,上回不是说大嫂这一向又不大好了?有个万一又要拖一年也不是个事,咱们英华跟芳歌同时嫁?嫁了守着天住着,等英华的婆婆见识过什么叫京城女学生猛于虎,她才晓得我们家英华的好呢。”

    王翰林笑了,说:“亲家也说童试的时候要带着亲家母去京城见识见识的。”

    “李亲家是明白人。查地契这个事还有的闹呢,咱们也不能被他们两家拖着走。他们不得柳家的。我们只说忙着嫁女儿,没空搭理他们,也让他们放开手脚折腾去。”柳三娘立刻拍板,“你使人和李家说,我们五月初五嫁女儿,我去调人手给女儿备嫁,反正咱们家人手有的是,大不了停工三天。”

    这个……会不会太快了?英华两,一路飘着回她自己屋里,乎乎趴在妆台前发呆。没定婚期的时候 ,她是有期待和李知远成亲之后的生活的。现在婚期定了,她就觉得她在娘家还没有呆够,一都不想嫁了。

    杏仁她们几个大的被黄莺借去办事,英华院里只有七八个才留的小丫,都只有七八岁,也就能帮着浇浇扫扫地,还不大懂事,倒是没人来劝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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