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121章

    “哥，你让我怎么放过去？”重逢的一年来，庄纶从未与裘锦程说过重话，他温声细语地哄骗罐里大的人，小心翼翼地藏起暗面，但他实在不到裘锦程所谓“放过去”的期望，“我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是贪财好的王八，我的亲弟弟是杀人犯，我的父母是致利己的小人，我凭什么让他们安安心心地躺在金山上享福？”“俗话说善恶终有报，天好回，既然苍天不，我就试试这个天。”庄纶平淡的语气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我要让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安生。”“所以你早就料到结果？”裘锦程问。“廖家贵肯定会找我弟借钱，而我弟杀过人。”庄纶说，“把蝎和蜈蚣装陶罐，拧上盖，观众只需要注赌谁赢就好了。”“你会坐牢吗？”裘锦程问。“印寒说可能很低。”庄纶说，“但不是没有可能。”他摸摸裘锦程的侧脸，“哥，我不想你来的，但我又想，我不能骗你一辈。”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庄纶恶毒又小气，他既想要裘锦程他的光鲜亮丽，也想要裘锦程看见他无可救药的暗面。“你说我的，锦程哥。”庄纶呢喃，似在示弱乞怜，又似恶的契约，“我不是你，我不到宽容大度地放过去，我过不去，我梦都是他们的脸。”他贴近裘锦程的侧脸，耳鬓厮磨，“哥，说你我。”裘锦程脑一团浆糊，他看着庄纶的脸，眸光闪烁，他说：“庄纶，我很讨厌欺骗。”“我保证没有次。”庄纶细细吻着裘锦程的耳廓，“我保证。”裘锦程垂睫，没有说，或者恨，他心里糟糟，索抿嘴，踏盥洗室。经历了太多惊吓，裘锦程简单洗漱一番，钻被窝，迅速沉眠。梦里他牵着裘二宝沿河散步，黑白小狗喜抛球游戏，他把球扔河里，小狗甩着尾河捡球。只见宽阔的河面蹿一条大的鳄鱼，一将裘二宝和裘锦程吞胃里。裘锦程猛地睁开睛，心脏惊悸，狂不止，边的庄纶像条八爪鱼，双臂双缠在他上。裘锦程扒开庄纶的手臂，坐起，去趟厕所，接一杯温靠着窗慢慢喝。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裘锦程回想庄纶所说的话，“放”，轻飘飘的两个字，因人的境遇被赋予不同的重量。裘锦程走钢丝般的复仇，对庄纶而言，是破除障，了结仇怨，掌握主动权，这何尝不是一放的方式。“哥，在想什么？”庄纶走路没声，站在裘锦程后突然开，吓得裘锦程杯一抖。“吓我一。”裘锦程说，“我在想如果我是你，会怎么。”“哥和我不一样。”庄纶搂住裘锦程的腰杆，搭在他的肩窝，嗅闻颈间浅淡的橡木沉香。

    “怎么不一样？”裘锦程问。“你不会忍到现在才动手。”庄纶笑着说，“如果你是我，我弟会死在十三岁。”“……确实。”裘锦程急躁，不屑忍耐，讲究速战速决、快意恩仇，断不会庄纶这般筹谋千日、费心费力的计划。“哥，我就是这样的人。”庄纶搂抱裘锦程腰杆的手臂越勒越，宛若攀附的藤蔓，将赖以生存的参天乔木禁锢怀，“我你。”他不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驳什么，亦不求裘锦程理解他的境，他只想要裘锦程置事外，不要因为那些烂泥般的过去扰心。“早啊。”“早啊钱哥。”钟景格打个哈欠，接过钱凯递来的早餐，“谢谢。”“一晚上没回去？”钱凯拉开椅，坐在钟景格对面的工位，“查庄纶呢？”“嗯。”钟景格，撕开包裹糯米的荷叶，“我一直在想庄纶的动机。”“他又不是凶手，有什么动机。”钱凯说。“假设嘛。”钟景格年轻，一腔血无安放，喝一豆浆，兴致地讲述自己的猜测，“你想啊，庄嘉峰说他本不认识廖家贵，廖家贵拿着他哥手写的字条来找他借钱，还威胁他如果不借，就把霸凌女孩致死的事放到网上，网暴他。”“庄嘉峰当时喝了酒，一怒之发动托车，将廖家贵撞河里。前车在草坪上打侧翻，撞上榕树，导致庄嘉峰颈椎骨折。”钟景格三两吃完糯米，把塑料袋扔垃圾桶，一拍手，“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突然打了起来，一死一重伤，你要说跟庄纶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证据呢？”钱凯说，“三天了，他俩的聊天记录我看了八遍，都能倒着背来。庄纶哪一句写了要廖家贵找庄嘉峰借钱？”“教唆罪是什么，是我给你十万，让你把小王砍死，你拿钱去砍死了小王。”钱凯说，“庄纶给廖家贵的钱都是陪聊费，没有一分买凶钱。”他指着电脑屏幕，“监控你也看了，廖家贵拿着刀，迫庄纶写字条。”“庄纶太了解了这两个人了。”钟景格说，“廖家贵是他同寝三年的室友，庄嘉峰是他亲弟，一个穷困潦倒借利贷，一个天酒地愣青，他在廖家贵面前提庄嘉峰就是不安好心！”“……你把这句话讲给检察院听。”钱凯说，“检察官不扇你算他有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