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112章

    “他带给我新的想法。”印寒挤牙膏似的一往外吐，“关于完犯罪。”“啊？”明月锋宕机，“什么玩意儿？”“类似于养蛊，把两个好斗的毒虫放一个陶罐，封上盖，等一只虫吃掉另一只，活来的那只虫就是蛊。”印寒教学瘾犯了，拉着一雾的丈夫沿海河遛弯，兴奋地讲述庄纶的计划，“而小顽想要造一个陶罐。”“小顽？”明月锋注意到印寒话语奇特的称呼，“庄纶的网名吗？”“他的像是小鳄鱼洗澡里的那只绿鳄鱼。”印寒说，“那只鳄鱼叫小顽。”“那只鳄鱼还有名字？！”明月锋惊愕，接着回到正题，“不提这个，他向你打听的，到底是什么法条？”“教唆罪。”印寒眸光灼灼，角上挑，语气诡异而激昂，“这是我离完犯罪最近的一次。” 大小驾到！明月锋从果那儿，抱走了一只通玄黑、尾尖和四只爪雪白的母猫，起名“灯泡”。灯泡十分喜明月锋，盘在他脖颈充当围巾。“你们怎么走？”裘锦程问。“打车。”明月锋说，“本来想开车过来，查了一天津的路况不好走，就放弃了。”他拨小猫的垫，“谁知遇见这个小东西。”裘锦程和庄纶送印寒和明月锋上车，站在路边挥手告别，并约定有机会去北京找他们吃饭。一学期对于职校学生来说，是人生的一分岭，就业还是读书，每个人选择迥异。电竞（3）班的大分学生报名实习，待二开学参加招工会签订实习协议，林雪儿、周升星和苏立志选择了继续读书，前两者是理之，苏立志的选择有些乎意料。“你确定要继续念书？”裘锦程捞个凳，坐在苏立志边。“我想帮我爸妈分担家里的事。”苏立志挠挠，憨笑，“这次期末，我给您个惊喜。”“别是惊吓就好。”裘锦程说，“既然决定了，就认真学，不要辜负自己。”“嗯嗯，谢谢老师。”苏立志。工作上轻松写意，尚未遇到刚开学时那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有打架斗殴、没有谈说、没有学生失踪，一切平静如。裘锦程莫名警觉，总有生活暗搓搓地猫在角落、准备攮他一刀的危机。课铃打响，庄纶拿着手机跟在裘锦程后，问题不断：“裘二宝咬沙发吗？我在想买布艺沙发还是沙发。”

    “它咬桌，不咬沙发。”裘锦程说，“要布艺的，沙发夏天黏肤，不舒服。”“好。”庄纶说。裘锦程十二层的房是一百二十平的大两室，当初只了装，家和电都没买，空空，没法住人。庄纶主动揽了买家的活，他租住的房八月底到期，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布置一未来的小窝。“客卧我想成手工室和书房。”庄纶说，“放两张书桌，你手工，我看书，还可以一起打游戏。”“好啊。”裘锦程赞成，“二宝的东西你打算放哪？”“台。”庄纶说，“二宝喜晒太。它自己知玩和磨牙放的地方，我怕换位置它又要重新学习。”两人商量着踏校门，裘锦程抬看到三个女生的影，惊讶地愣在原地：“彭蔓婷？”武娟、崔瑶和憔悴瘦弱的彭蔓婷站在路边，武娟朝裘锦程挥手：“球球，我来找你吃饭。”庄纶凑到裘锦程耳边小声问：“那个女生好熟。”“武娟的前女友。”裘锦程说，“你应该见过。”“她太瘦了。”庄纶说，“没认来。”三女两男找了家海底捞，武娟和庄纶菜，裘锦程问：“蔓婷，发生了什么事？”“我……”彭蔓婷声音低弱，手指张地缠绕，“我听信了我爸妈的谎言，回老家探亲……”彭蔓婷生于河南南属郊县的农村，家行二，上一个大，面一个弟弟。她格向，不善言辞，比不上大温柔顺从，也不如小弟倍受。她不想像大早早辍学、嫁去邻村，一辈相夫教，不想以婚姻作筹码，收来的彩礼给小弟盖婚房。她努力读书，考上大学，拿着录取通知书向父母报喜，父亲绷着脸说，女孩上学没用，以后总要嫁人。她的爸妈宁愿钱给小弟上课外补习班，也不愿给彭蔓婷学费。最后是嫁去的大掏自己的私房钱，给彭蔓婷路费。十六个小时四十二分钟的快车，彭蔓婷买的座。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火车轰轰隆隆地驶过金黄的麦田，将家乡甩在后，载着她奔向梦想的大学。彭蔓婷申请了助学贷款，本科毕业便参加工作，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是她生命里最快乐的十年。她有了明艳大方的女朋友，有了一间属于她的住所，有了稳定的事业，她以为终于得以脱胎换骨，成为千百万幸福普通人的一个，然而，她接到母亲病危的电话。回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彭蔓婷忍不住颤抖，她既愤怒又委屈：“他们骗我！我妈本没有得病，她说我弟弟结婚，没钱盖新房，她说媒人踩破了门槛，要给我说亲。”“你回家之前，为什么不跟武娟商量一？”裘锦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