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94章

    裘锦程扶着讲台站起，走教室，路过后门，被突然蹿来的苏立志挡住，混混慌慌张张地问：“裘老师，曹金金是不是有消息了？”“嗯。”裘锦程焦虑地舐，不多解释。“他在哪？”苏立志握住裘锦程的手腕，“老师你别吓我，你脸都白了。”实际上他的脸和裘锦程一样白，掌心满是黏的汗，“您要去派所吗？带我一起。”“你还小。”裘锦程说。“我不小，我个月十七岁了！”苏立志乞求，“带上我吧，求求您。”“怎么？”庄纶听见争执声，走办公室，瞧一裘锦程苍白的脸庞，心有了定论，他说，“让他去吧，小孩总得见世面。”“这是什么狗世面！”裘锦程忍不住咒骂，他指着苏立志，恼火地说，“你去可以，不准哭，哭我就揍你。”苏立志怔怔地盯着裘锦程的指，刹那间眶通红，连忙捂住嘴，指漏“呜呜”声，是没让泪掉来。庄纶颇有先见之明地揣了两包纸巾，一包给裘锦程准备，一包给苏立志准备。到达派所，警察坦言：“确认了份，剩的就是找凶手，他爸曹宝山备重大嫌疑，南宁警方已经对河沿岸的街行布控，调取过往监控查看行踪。”苏立志呆坐着，怔愣的不说话。自警察亲告知曹金金死亡的事实，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变，瞳仁空，表空白。“能找到人吗？”裘锦程问。“铺天盖地的天探，找人只是时间问题。”警察说，“目前要的，是通知曹金金的。”苏立志猛一激灵，说：“他受不了的。”警察叹气：“受得了受不了，也得告诉老人家，总不能瞒着。”离开警察局，苏立志掏一盒烟，一，递给裘锦程：“老师，不？”“拿远。”裘锦程推拒，“难闻。”苏立志独自上，站在路边的垃圾桶旁吞云吐雾。当着学生的面，庄纶不好对裘锦程搂搂抱抱，他说：“午请假，咱们去河边兜风。”“好。”裘锦程憋闷，丧失了上班的心。

    “裘老师，我午也请假。”苏立志举手，“我想回宿舍睡觉。”“写张假条，放我桌上。”裘锦程说。“谢谢老师。”苏立志完一烟，摆摆手，向校门走去。庄纶叫了辆网约车，直奔海河，他双手将裘锦程的手拢掌心，轻声慢语地说：“人各有命，哥，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人活着有无数可能，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裘锦程说。和景明，浮光跃金，苍穹碧蓝，万里无云。裘锦程站在河边，柔和的风拂过耳畔，膛滞涩的浊气缓缓倾吐，退落，理智重归，他说：“曹宝山把曹金金千里迢迢地骗过去，就为了杀他？”“曹宝山说带曹金金赚钱，难曹金金发现了他所的不法勾当？”庄纶猜测，“两人意见不合，曹宝山一怒之杀了曹金金。”“曹金金是未成年人，凭他的界和学识，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发现曹宝山的伎俩并提异议，对曹金金要求太。”裘锦程分析，“肯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只能等警察的调查展。”庄纶说，“别想了，哥，聊别的。”“我看你在派所的反应很镇定，你以前理过这况？”裘锦程问。“我有个弟弟，你记得吧？叫庄嘉峰。”庄纶说，“他不学无术、作恶多端，是村里远近闻名的问题少年。我一向认为，人之初，本恶，源就在他上。”“小孩拥有锐的直觉，庄嘉峰从小就知，我爸妈偏心他。我比他大九岁，他不敢冒然欺负我，怕我揍他，但他敢明里暗里欺负欣欣。”庄纶憎恶庄嘉峰，甚至不愿意称呼他为“弟弟”，“抢走欣欣的玩，污蔑欣欣骂他，在欣欣被罚零钱的时候，故意买东西到欣欣面前炫耀，这都是他小时候的手段。”“等大一些，他带着一群小孩，欺负其他孩。班里有个结女孩，早产儿，胎里带病，生来注激素治疗，所以型宽胖，总被嘲笑。”庄纶说，“庄嘉峰不止嘲笑他，还要欺辱她，带扒她的衣服，拿树枝追打她，把她赶到河边，要她河。”“欣欣害怕事，跑回家打电话报警，等警察赶到，那个女孩已经河了。”庄纶说，“那时候他十三岁，离承担刑事责任就差一年。”“我爸了两万赔偿女孩的家人，两万对于我家是什么概念？九一。”庄纶说，“庄嘉峰回家的路上，笑嘻嘻地说，一房能赔上千条人命，命真不值钱。”“命真不值钱。”庄纶自嘲地笑，“相比于庄嘉峰，我以为我好的，但比起哥，实在差远了。”裘锦程思索片刻，说：“我还是太不了解你了。”“谁会把亲弟杀过人的事到宣扬呢？”庄纶苦笑，“我也想活在一个单纯的环境里，通达理的父母、乖巧听话的弟弟妹妹、顺畅的考学之路，我愿意用全家换取这样的童年。”“我太自私了，我期望别人我，又害怕别人我的钱，我想要一个百依百顺的伴侣，又反复拷问伴侣的真心。”庄纶说，“当我沦落到无分文的地步，是非曲直便有了定论。”他的手像藤蔓一般攀附裘锦程的胳膊，“你愿意给我第二次机会，我倍幸运，世界上有多少人，能获得第二次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