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69章

    结果吃完面，裘锦程挖了两勺糕，起去玄关，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庄纶问：“哥要走了吗？”裘锦程转，俊秀如竹的男人可怜地杵在他后，一双明净的柳叶盛满忐忑，殷切地望着他。“我回家拿充电。”裘锦程解释，“顺便把二宝牵来遛一遛，一会儿回来。”“好！”庄纶顿时雀跃，“我等你。”真是半儿离不开人，裘锦程暗叹。他乘电梯上十六楼，黑白边牧一宿没见他，激动地绕着他小嘤嘤嘤个不停，似乎在埋怨他为什么不回家。裘锦程揣上充电和狗绳，朝裘二宝招招手，聪慧的小狗摇着尾蹲坐他脚边。电梯行，门打开，庄纶的笑脸，他伸手捉住裘锦程的手腕，说：“我早上门买的冒灵冲剂，已经冲好了。”“谢谢。”裘锦程说，“麻烦你了。”“不麻烦。”庄纶不得裘锦程多麻烦他，“还买了洗鼻剂，怕你鼻。”裘锦程冒最讨厌鼻不通气，经常用纸巾拭，因为烦躁手没轻没重，鼻没好，人和鼻通红裂，像只稽的小丑。庄纶准备周密、滴不漏，裘锦程心泛起微妙的甜，接着是酸楚的苦，甜苦织，像极了庄纶钟的橙香。裘二宝的爪踩在地砖上啪嗒啪嗒，汇成一段清脆悦耳的旋律，它寸步不离地跟着裘锦程，亲昵又饱担忧。“等会儿带你去玩。”裘锦程狗，端起杯喝尽棕的药，对走向厨房准备狗饭的庄纶说，“二宝最近在减，一天两顿，你别忙了。”“小狗为什么要减？”庄纶问。“都快胖成面包车了还小狗。”裘锦程说，“上周带它去洗澡，上称有些超重。”裘二宝锐地察觉到主人的嫌弃，尾停摇摆，偏气鼓鼓地瞪了裘锦程一。“外面天冷风大，我去遛二宝，你在家里休息。”庄纶说，“电视遥控在茶几面。”“行。”裘锦程老实答应，他也想早痊愈，回到工作岗位。倒不是多么工作，他无法心安理得地被庄纶照顾，总觉得别扭。休养一天，第二天一早，裘锦程裹着羽绒服和围巾跟裘栋梁踏电梯。裘栋梁说：“要不你再休息一天，我怕你妈骂我。”“不了。”裘锦程拒绝，他呼噜呼噜鼻，“在家无聊。”“你带药了吗？”裘栋梁问。“带了。”裘锦程拍拍袋，说，“一楼停一。”“今儿别坐地铁了，预防叉染。”裘栋梁以为裘锦程不想坐车。“接庄纶。”裘锦程说，“他不知我坐车。”

    裘栋梁噎住，讷讷地说：“哦。”庄纶提着药盒站在单元门，背后一声熟悉的呼唤：“庄纶，过来。”他回，裘锦程站在电梯招手：“今天坐我爸的车走。”“哦哦好。”庄纶踏电梯，站在裘锦程边，问，“你今天觉怎么样？”“好一。”裘锦程瓮声瓮气地说。“听起来不太好。”庄纶说，晃晃手里的塑料袋，发哗啦哗啦的响声，“我带药了。”去学校的路上，裘栋梁问：“大宝，那个霸凌事件，你想怎么解决？”“看警察的调查况，属实的话，霸凌者退学。”裘锦程说，“给明慧安排一间单独的宿舍，避免二次伤害。”“可以。”听罢，裘锦程肯定，“你安排吧。”“您最近差吗？”裘锦程问。“有个济南的会，明天走，周五回。”裘栋梁说。办公桌上的蒜草再次绽放黄白双的朵，另一盆大蒜也新叶。了早读的裘锦程看一墙上的钟表，说：“我去酒店接明慧，然后去派所，你上午有课吗？”“等有一节。”庄纶说，他再三蹂躏课本，杵在办公室门迟迟不走。裘锦程穿上外，好围巾和罩，瞥一门面犹豫的庄纶，问：“怎么了？”“我想和你一起去。”庄纶说。“接人有什么好看的。”裘锦程说，“你课给我发微信，我看到了回。”他走办公室，路边打了辆网约车，直奔沣派所。明慧整个人状态好了不少，净朴素，眉宇藏着胆怯和苦愁，她问：“裘老师，我要回学校了吗？”“别担心，学校给你换了新宿舍，你一个人住。”裘锦程将手机递给明慧，“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到派所来。”“啊？我妈妈要上班……”明慧怯生生地说，“她能不能不来……”“你是未成年，没有独自解决问题的能力。”裘锦程表严肃，“这件事必须让你妈妈知。”上午十，沣派所的调解室里挤着三个家和三个未成年女生，以及负责调解纠纷的民警和裘锦程。“我代表校方来参与调解。”裘锦程对三位家说，“警察已经带明慧去医院验伤，他们会从法律的角度给结果。我这边综合考虑事的严重程度，给学校的置结果。”沉脸的裘锦程极威慑力，坐在他斜对面的警察对他投来欣赏的目光。被指认为霸凌者的两个女生材瘦，相秀，弱不禁风的模样，缩着肩膀坐在桌旁，全然看不欺凌他人的气势。她们的家同样不相信自家乖巧的女儿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恃凌弱，直到警察播放监控录像，用事实让满不可能的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