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66章

    整个故事，裘锦程只听了个开，就陷沉睡。记录的警察余光瞥见他别扭的睡姿，加上脸颊通红，唤了两声：“老师，老师？”裘锦程并无反应。警察伸手摸一裘锦程的额，赶忙站起，招呼同事：“我这儿有个人发烧了，赶送医院。”“联系家属啊。”同事说。裘锦程放在手边的手机嗡嗡作响，警察接起手机：“喂您好，这里是沣派所，请问您是……”他看一裘锦程，发现自己还不知这位老师的名字，“弘毅职校的，额，老师的家属吗？”“什么？派所？！”庄纶心脏骤停，他急得顾不上换外的衣服，捞起羽绒服披在肩上，“我现在过去。” 正人君庄纶班到家，第一时间敞开房门，他不想错过裘锦程的踪迹。晚上十一十二分，裘栋梁路过，守在门有些焦虑的庄纶拦住裘栋梁的步伐：“裘叔叔，请问锦程什么时候回来？”“学校了事。”裘栋梁说，“他要晚，你等他啊？”“他喝酒了吗？”庄纶问。“喝了不少。”裘栋梁说，“我不想让他去，你知那小的格，拦不住。”他摁亮电梯，晃晃眩的脑袋，“别等了，回家休息，他丢不了。”庄纶心思细腻，比不得裘栋梁心大。他看着裘栋梁踏电梯，眉皱，回到玄关弯腰坐在小扎上，继续无望地等待。午夜十二，十二半，一，庄纶频频翻开手机，裘锦程没有回微信，楼里也不曾现他的影。庄纶等得心焦，决定拨打电话，询问裘锦程的去向，虽然他现在只是朋友的份，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民警找了一张午睡毯，披在裘锦程肩上，摸摸他的额，依旧。一名年轻男人冲沣派所，随手抓住大厅里的值班民警问：“我是裘锦程的朋友，弘毅职校那个老师，请问他在哪里？”“校园霸凌那个事是吧，里面。”民警指向办公室，“你带药了吗？他发烧了。”“药？”庄纶慌慌张张地拉开玻璃大门，“我现在去买。”“大半夜哪有药店开门。”民警说，“你先去看看他。”“好的。”庄纶定了定神，走向办公室，是蜷缩在灰毯里的裘锦程，白皙的肤透着不健康的粉红，脸颊埋肘弯，发丝凌，眶泛青。“刚刚测了温，38度2，不算，回家静养即可。”民警说，“笔录已经完了，你把老师叫醒，问问这小姑娘怎么安置。”

    “好。”庄纶蹲，小心翼翼地抚摸裘锦程的脸颊，“哥，醒醒，等再睡。”他的手指冰凉，是冬风和冷汗混合的结果，恰好能缓解裘锦程额的。“嗯……”裘锦程哼了一声，缓缓睁，与庄纶对视，他反应愈发迟钝，慢吞吞地问，“你怎么在这儿？”“你这么晚不回家，我担心你。”庄纶直白地说。“我没事。”裘锦程摸摸脸颊，又摸摸耳朵，拖声音说，“好。”“你发烧了。”庄纶说，“警察完了笔录，那个女生去哪里休息？回学校吗？”“不能让她回去。”裘锦程说，他看向警察，“同志，这附近有酒店吗？”“路对面有一家。”民警说。“麻烦您带明慧去开一间房。”裘锦程对庄纶说，“你跟着去结账，不要让警察同志掏钱。”“好。”庄纶说，“你在这里等我。”“别忘了开发票。”裘锦程脑袋垂，趴在桌角，困倦地闭。趁警察没注意，庄纶凑过去亲一裘锦程的侧脸。着病弱debuff的裘锦程没心气儿搭理他的小动作，将脸颊埋得更一些，沉沉睡去。有警察担保，酒店并未计较明慧的未成年份，给她办理住。庄纶对明慧说：“你在这里住两晚上，课先别上了，好好休息，后天我来接你。”“好的，谢谢老师。”明慧认了庄纶，是前阵学校里沸沸扬扬的网红老师，果然如视频一样文雅俊朗。她挥手别，拿着房卡走电梯。裘锦程没趴一会儿，就被庄纶架着胳膊抱起来，那人柔声哄着：“哥，你喝了酒，不能吃药，回家我帮你。”裘锦程困得要命，刻意保持的清醒理智也因为庄纶的到来烟消云散，他被拽网约车后排座位，靠着庄纶的肩膀，碎碎念地抱怨：“烦死了那群学生就知给我找事，没事搞什么校园霸凌我要把她们全丢海河喂海鸥。”“还有你把廖家贵坑那么惨我都没机会骂他，也不知他在三和打黑工还是在缅甸搞电诈，好啊我真的好累。”裘锦程喝醉后和裘栋梁差不多嘴碎，只是他好面，从未醉态。听着裘锦程不加标符号的无理取闹，庄纶搂他的腰，往怀里带了带，抹去他额的细汗，纵容地说：“我错了哥，我不应该让你去饭局。”“你又拦不住我。”闹脾气的裘锦程仍然很有逻辑。庄纶顺理成章地将裘锦程牵回了家，已是凌晨三，稠的夜飘起盐粒般的小雪，烈烈寒风过脸颊，仿若刀割。一汗的裘锦程非要洗澡，庄纶站在卫生间门，双臂张开，抵住门框，苦苦劝说：“不能洗，明天退烧了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