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47章

    现在的庄纶很好，裘锦程却不想冒险，他早就失去尝试的勇气，不仅不打算和庄纶谈，他也不打算和任何一个人发展亲密关系。是一场人财两空的骗局，裘锦程倾向于置事外、保持清醒。“我想回去睡觉，晚上来领二宝。”裘锦程说，“可以吗？”“可以。”庄纶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来。”“我晚上可能不饿。”裘锦程走到玄关，弯腰换鞋。庄纶看着他离开，关上门在原地站一会儿，心酸胀麻，说不个滋味儿。裘锦程站在电梯里，吐一浊气，觉得自己过分多愁善了，看见庄纶对他好，便像个撒泼打的孩，哭哭啼啼，毫无风度。绪大起大落之，他困得睁不开，推开房门踢掉鞋，踩着地板到床上，闭休息。鼻尖萦绕着温的木香，与枕上沉静的橡木香气混杂，像一只轻柔的手，托起裘锦程，将他送梦乡。 抱抱二宝“咚咚咚。”“咚咚。”裘锦程被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看一手机，晚上八十三分，居然睡了四个小时。他应一声：“来了。”踩着拖鞋去玄关开门，门外站着摇尾的裘二宝和庄纶。“哥，刚醒吗？”庄纶问。“嗯。”裘锦程指指门，示意裘二宝家。“这是清炖汤，你尝尝。”庄纶提着一个布兜，递给裘锦程，“还有两个叉烧包，刚锅，直接吃。”裘锦程不想承庄纶的，但家里着实没什么吃，他问：“你们吃过了吗？”“没有，刚好。”庄纶说。“我和你们一起吃。”裘锦程说，“等我换衣服。”他转门，握住门把手停顿半刻，看向庄纶，“来等。”“哦哦好。”庄纶跨过门槛，拘谨地站在地垫上，看着裘锦程的背影消失在卧室。三室一厅一百五十平的房，有着宽敞的客厅和餐厅，落地窗台侧面立着一个五层的木架，放着裘二宝的生活用品。黑白边牧趴在狗窝里，大的狗窝占据了小半个台。庄纶的目光落在电视柜旁摆放的照片架，上两层照片是裘锦程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白净的小男孩脸圆睛大，像个吉祥的年画娃娃，每个大人都乐呵呵地伸手抱他，他抿着嘴，似是被大人们蹂躏得生无可恋，腮帮鼓鼓的，像只储过冬的松鼠。

    横着数第三张照片，小小的裘锦程脸上一个牙印，始作俑者杨俊盈乐不可支。第四张照片，条的少年人举着一朵玫瑰献给妈妈，杨俊盈要亲他，被不愿地推开。裘锦程与庄纶不一样，他始终被包裹，是泡在罐里的小孩。他打遍小区无敌手，父母不仅不会指责他，还会用嗔怪又骄傲的语气提起他的战绩。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北漂，受挫折了有父母后盾，甚至为他养一条小狗疗愈伤痕。庄纶看着一张张照片，觉自己像隔着橱窗窥探礼的乞丐，他有很多钱，但裘锦程有很多。沐浴大的孩，曾双手托举意递给他，却被他肆意捉、弃若敝屣。信念在这一刻动摇基，裘锦程凭什么要继续他呢？俗人追捧的泼天富贵，裘锦程不屑一顾，那他庄纶又如何换得这人回心转意？“我好了。”裘锦程穿了一件黑连帽卫衣，印着一只黄蜗，他疑惑地看着神明显颓丧的庄纶，“发生什么事了吗？”“哥，当初，你为什么愿意和我谈？”庄纶问，“我不上你。”这问得裘锦程一愣，他说：“就是觉到了。”庄纶是个天浪漫的人，他为了准备惊喜，能许多疯狂的事，这正好踩了裘锦程的心动。裘锦程仍记得那年天津了漫天大雪，庄纶站在雪里，用叶片模，给他了一朵冰雪玫瑰。手指冻得通红，庄纶笑得傻乎乎的，说每年雪都给他一朵，象征每一年都更他一。天津禁放烟，庄纶着禁令放烟为裘锦程庆生，两人被警车追得东躲西藏，差去蹲局。要说为什么谈，归结原因，大概是在这些惊喜，裘锦程受到满满当当的和快乐，足以让他忽略庄纶格上的缺陷，试图用温柔补补，可惜他失败了。“不要说不上。”裘锦程说，“显得以前的我瞎。”他讨厌庄纶无缘无故的自卑，在他看来，自卑是世界上最无意义的东西，想什么就去，自怨自艾是等着谁来拯救呢。庄纶跟在裘锦程后电梯，他说：“欣欣明天想去听相声，哥你有推荐的地方吗？”“你问住我了。”作为土生土的天津人，裘锦程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去茶馆听过相声，他的相声储备来源于收音机和电视，说笑话像是天津人刻在骨里的天赋技能，他思考片刻，说：“劝业场有剧院，要不你上团找找？”“好吧。”庄纶说，“哥你明天有事吗？和我们一起去转转？”“我明天要陪我爸去吃饭。”裘锦程说，“后天陪我妈，大后天去洗狗。”“那我大后天找你。”庄纶说。“嗯。”裘锦程应一声。电梯门打开，庄嘉欣站在门，说：“啊呀，裘哥哥。”“我来蹭一。”裘锦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