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36章

    “再叨叨我上去相亲。”裘锦程以前没发现庄纶这么啰嗦，给他个木鱼能把佛祖烦到还俗。庄纶闭上嘴，睫低垂不知在想什么。一个瘦瘦的男生站在门，小心翼翼地问：“裘老师，您叫我？”“童金金是吧，来。”裘锦程招手，“坐。”男生依言坐，手指局促地着校服宽大的袖边沿，咽一唾沫。“班里有两个助学金名额，我叫你过来了解一家况。”裘锦程说，“学校的助学金制度是一个学期一千二百块，打到你饭卡上。”童金金沉默地听着，闪过一丝喜悦，更多的是惶恐不安，他说：“老师，需要我什么？”“填表，参与答辩，等发钱。”裘锦程说，“答辩是小范围的，只有学校领导和老师在场。”听到答辩，童金金焦虑地咬嘴，像了钉似的扭来扭去。“为防止名额给到不合适的学生，占用学校资源，答辩是必须的程。”裘锦程说，“你放心，校领导不会信息。”“老师，我有钱。”童金金艰难地开，“我不要助学金，您给别人吧。”他面涨红，瘦的宛如河虾弯腰鞠躬，“谢谢老师。”“你……”裘锦程满不解，“你有什么困难，和我说说。”旁听的庄纶上打量童金金，视线定住，瘦弱的男生脚踩一双洗刷净的耐克鞋，鞋侧面的对钩logo怎么看怎么别扭，是一双拙劣的仿品。“叮铃铃。”上课铃打响，裘锦程见童金金没有解释的意思，遂摆手：“回去上课，记得仔细想想这个名额，这周五之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好的老师。”童金金说完，离开办公室。庄纶起关上门，隔绝走廊的声音，说：“他不会要的。”“为什么？”裘锦程着助学金的表格翻来覆去地看，他自认学校的程已经给足了贫困学生的面，为何童金金还是不愿意。“要不给他父母打个电话问问？”庄纶说。“不急，我先找苏立志聊一聊。”裘锦程看一表，“你是不是该去上课了。”“哦。”庄纶闷闷不乐地应声，不知从哪摸一个粉蓝蝴蝶结，系在裘锦程的笔筒上，拿起书本，离开办公室。裘锦程拨了一蝴蝶结，估计是庄纶从学生那儿收来的小玩意儿。午第二节课课间，沛毅磨磨蹭蹭走办公室，说：“老师，我来请假。”他递一张假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难以辨认。裘锦程皱着眉瞅了半晌，逐字念：“周二、周三请假？你嘛去？”“想练练技术。”沛毅低着说，“我看了好几遍上周比赛的视频，再给我一时间，我一定能打赢。”

    “你上课不能打？”裘锦程问题犀利，怼得沛毅瞠目结：“这、这是能说的吗？”裘锦程冷笑一声：“我不瞎。”“上课玩扰太多，老师讲课吵，听不见技能音效。”沛毅说，“宿舍里安静。”“所以你觉得努力就能追上尖班？”裘锦程挑眉。“是的，我可以。”沛毅信心十足地，“老师，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裘锦程执笔在请假条上批了个【准】，说：“那两天后我验收成果。”“怎么验收？”沛毅问。“上周是你们自己组建战队，平参差不齐。”裘锦程说，“周五我带你去尖班，参与一场日常对战，怎么样？”“好啊好啊。”沛毅连连。“这次要是再输了，你可要认命。”裘锦程说。“我认。”沛毅握拳，重重，“谢谢老师。”“行了，去吧。”裘锦程站起，和沛毅并肩踏教室，招呼最后一排的刺儿们，“苏立志，过来。”“哎老师。”苏立志靠着墙昏昏睡，听见班主任召唤，一个激灵坐起来，忙不迭朝裘锦程跑来，“什么事？”“来说。”裘锦程压低声音，问，“听说你经常找童金金带饭？”苏立志以为裘锦程说他欺负同学，吓得抬声音：“我没欺负他，我给钱的！”“我没说你欺负他，小声。”裘锦程拍一苏立志的后背，“你为什么找他带饭？”苏立志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我看他一天只吃一顿饭，鞋也是假的。徐大伟有次让他带饭，多买了一个烧饼，送给他吃，他主动给徐大伟打。后来我们就都找他带饭，买多一，匀给他一份。”“他家况怎么样，你知吗？”裘锦程问。苏立志左看右看，确认周围没人，说：“听说啊，我只是听说，我也不知真的假的。”裘锦程瞧他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腹诽这小该横的时候怂，该怂的时候瞎横，他说：“快讲，卖什么关。”“听说他爸是犯，他妈把他生来扔给他就跑了。”苏立志说，“他来这的学费是他打代练挣的钱，只攒够了学费，没有生活费。”裘锦程问：“他爸坐牢了吗？”“肯定啊，狱之后去南方打工了，没过他。”苏立志说，“你别说是我说的啊，我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