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33章

    “我年初检，报告单第一页赶得上小作文了。”裘锦程苦笑，“我没在西二旗猝死算我命大。”两人踏电梯，向着小公园走去，武娟牵着裘二宝，语气轻快：“在单位猝死算工伤，你赚了。”“你能盼我好不？”裘锦程说，“话说回来，要是蔓婷找你要复合，你答应吗？”武娟骤然安静，陷沉思。一条比格犬相隔两个路就开始朝裘二宝汪汪大叫，裘二宝缩缩脖，仰可怜兮兮地望着裘锦程。“不想和它玩啊？”裘锦程一把狗，调转方向，刻意避开前方的大耳朵驴。走了大半个公园，武娟说：“她能抛弃我一次，就能抛弃我第二次，我不敢赌。”她与彭蔓婷谈了三年，厚，如胶似漆，不像裘锦程和庄纶吵吵闹闹，她们从未吵过架，武娟大大咧咧，彭蔓婷温柔贴，格完互补，是圈里的模范侣。“蔓婷和庄纶不一样，她打定主意的事，绝不反悔。”武娟说，“她不会回来了。”裘锦程拍拍武娟的肩膀，以示安，他说：“向前看，日会越来越好的。”周一清晨，早读朗朗，站在教室前门的裘锦程扫一座位，眉皱起，零零散散坐了不到三十个孩，他说：“周升星。”“到。”班站起，等候裘锦程的吩咐。“名。”裘锦程说，“没到的写说明，大课间给我。”“好的。”周升星打开名册，一个一个叫名字，“林雪儿。”“到。”“刘奇承。”“到。”“史浩。”“到。”……职校的学生难，裘锦程早有心理准备，然而这群小孩开学一个月不到就忍不住逃课，也太不把他放在里了。谁知没等到大课间，第一节课课，林雪儿连呼带地跑办公室，对裘锦程说：“裘老师！班里打起来了！”裘锦程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林雪儿跑向教室，没门就听到吵闹叫骂，以及桌椅板凳的咣当声。他一脚踹开后门，将堵在门的男生怼个踉跄。“谁他妈……老师？！”五大三的男生是后门专属守门员，上课打盹课打球，在刺里算得上和平的一挂，起码不打扰老师上课。“怎么回事。”裘锦程冷着脸问，不怒自威的表吓得一众学生不敢讲话。“老师。”周升星扶着歪倒的凳摇摇晃晃地站起，脸庞一抹青灰，形容狼狈，“我让他们写外说明，他们不写，骂我是狗。”

    “谁骂的。”裘锦程视线扫视全场，“站来。”学生们噤若寒蝉，往日嚣张跋扈的刺宛若被掐住脖的鸟儿，个个儿臊眉耷，垂盯地面，仿佛地上挖了值钱的宝贝。“敢作敢当的理还用我教你们吗？”裘锦程问，“周升星，刚刚谁打你了？”“吴小帅，陈大伟，苏立志，许洪光。”周升星逐个名。“给周升星歉。”裘锦程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嘛。”稀稀落落的歉声漫不经心，大抵是惹祸后习惯歉，敷衍了事。裘锦程抬声音，说：“你们不想上课，提前给我递假条，我都会批。不允许现无故旷课的况，如果被我发现，卷铺盖，听懂没？”学生们拖声音：“听到了——”“你们四个，跟我去教务。”裘锦程说，“其他人继续上课。”他转走教室，后尾随四个吊儿郎当的大个。离教务的门越近，四个学生逐渐收起不以为然的神态，转为惶恐不安，吴小帅第一个不住压力，说：“裘老师，打架而已，至于去教务吗？”“你觉得呢？”裘锦程停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四个大个儿，“你当我是你亲爹妈，一次又一次给你们机会，等你们幡然醒悟、改过自新呢？”“老师，我可以写检讨，字数随你定。”苏立志说，“要是被退学，我爸会打死我的。”裘锦程充耳不闻，推开教务的门，问：“刘飞鹏老师在吗？”“裘老师，这里。”刘飞鹏招手，瞧见裘锦程后的一串学生，心领神会地说，“他们惹祸啦？”“逃课，打架。”裘锦程说，“麻烦刘老师照规定理，该分分，该劝退劝退。”他不是温柔的圣人，没那么多耐心苦婆心地劝人迷途知返，以多欺少还不知错，属实没有挽救的必要。他转就走，留四个小在教务罚站，回到办公室，便看到周升星扒着门框探探脑。“去医务室看了吗？”裘锦程问。周升星摇，他问：“老师，他们四个人去哪了？”“教务。”裘锦程说，“你的伤给我看看。”周升星捋起袖，左臂一乌青，又弯腰挽起，左脚踝起一块。他说：“被吴小帅推了一，崴到脚，胳膊是被许洪光用凳砸的。”“苏立志和徐大伟什么了？”裘锦程问。“苏立志指挥他们的，徐大伟骂我。”周升星是个认真得有些木讷的孩，一板一地回答问题，“苏立志有钱，自称是大哥。”“嗤。”背后响起一声冷笑，庄纶靠着墙，问，“哪位同学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