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药 - 第16章

    分别两年，再次与昔日人见面，庄纶贪婪地观察着裘锦程的眉。裘锦程得很乖，眉大，笑起来左边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板着脸严肃的样格外有威慑力。大多数时候的裘锦程懒懒散散，搭他故意拖的尾音，宛如飘窗上晒太的老猫，优哉游哉地晃尾。天津话音调偏尖，裘锦程却不然，他懒得张大嘴讲，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普通话为主，带一天津调，透着一冷的诙谐。“看什么，我脸上有字？”裘锦程代完任务，觉庄纶盯得他后背发，念在对方力海报的份儿上，没赶他走。“你、晚上去我那吃饭吗？”庄纶底气不足，与裘锦程说话声音泛虚，生怕踩到未知的警戒线。“不去。”裘锦程脆利落地拒绝。庄纶垂，手指不自觉地抠板凳边沿的革，抠细碎的粉末。“你搁我这儿搞装修呢？别抠了。”裘锦程说，他也不抬地拨手机，眉低垂，瞧不兴与否。庄纶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不玩手机也不说话，怔怔地看着裘锦程发呆。他们相识五年，恋三年，最后一年吵架至厌倦。裘锦程比他大一届，毕业也就比他早一年。庄纶读研三时，裘锦程在北京上班，相隔一百三十公里的异地恋，谈得格外辛苦艰难。庄纶缺乏安全，每天都要给裘锦程打视频电话。在线教育机构加班频繁，996盛行，裘锦程有时候忙忘了，庄纶难过时，室友廖家贵便会佯装玩笑地猜测裘锦程轨变心，肯定是在外面遇到更贴的解语。第一次剧烈争吵的原因庄纶还记得，是他说要裘锦程辞职，回天津陪自己，自己养得起他，把裘锦程气得挤时间回了趟天津，当面质问他是不是脑有病。即便气成这样，裘锦程还是带了一束粉玫瑰作为见面礼。课铃声响起，放学时间到。裘锦程收起笔记本，站起离开办公室，庄纶忙不迭地跟上他的脚步。“你现在住哪？”裘锦程问。“裘叔叔介绍我去你们小区业组的房，住在你家楼，一楼。”庄纶诚实地说。裘锦程叹气，裘栋梁的格他已经麻了，天津先个人的奖项装不裘栋梁这个人，怎么着也得评个国十大讨嫌奖。走到学校门，裘锦程站定在街边的绿化带，说：“你先走，我等人。”庄纶原本满心期待和裘锦程一儿回去，见裘锦程有别的安排，他塌肩膀，闷闷地应了声：“哦。”脚步却没挪动，杵在裘锦程边装电线杆。裘锦程瞄他一，提醒：“我等的人你看不顺。”武娟，庄纶心冒一个名字，论裘锦程边谁跟他最不对付，武娟荣登排行榜第一。裘锦程组织能力，朋友众多，武娟无疑是他边最亲近的朋友，这亲近让庄纶喝醋喝到撑。武娟是女同恋，却喜拽着裘锦程开形婚的玩笑，尤其是当着庄纶的面，谈起结婚是常态。心思的庄纶意识到，武娟真的对他很有意见，是发自心地反对他和裘锦程的。

    “武娟讨厌我。”庄纶陈述事实。“她不认同你的一些法。”裘锦程说。庄纶仔细回忆过往，倒回最开始的时候，他和裘锦程刚在一起，武娟真心实意送上了祝福，越到后面，关系越火，把裘锦程夹在间，两边不是人。“球球！”武娟骑着电动车，风风火火地停在裘锦程面前，离一个路她就看到了庄纶，但她故意不打招呼，冲裘锦程比了个飞吻，明艳漂亮的眉弯成两月牙，“想死你啦！”“娟。”裘锦程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武娟利落地翻车，把电动车撑在原地，跑过来亲地抱住自己，他压低声音在武娟耳边念叨，“别太过分。”“哼。”武娟轻蔑地发一个单音，用气声说，“气死他气死他。”一遇到庄纶，成熟沉稳的武大小立刻回归幼稚园，搞一些争夺的小把戏，她拉着裘锦程的手，将他带到电动车旁边，说：“我同事推荐了一家好吃的日料店，在瓦房，咱俩去尝尝。”“我扫个自行车。”裘锦程说。“看不起我的小电驴是吧，别看它个小，绝对带得动你。”武娟执意让裘锦程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掉不去，你抓住我的腰。”裘锦程看着武娟表演，角一抹笑，他转扫了辆共享单车，说：“走吧，我跟着你。”武娟叹裘锦程心，面无表地和庄纶对视一，骑着电动车离开。裘锦程也没说什么，蹬着自行车追上武娟，说：“你别气他。”“心疼了？”武娟反问。“没有，不值当。”裘锦程说，“你气他也没用，不如去找廖家贵麻袋。”“你倒是就事论事。”武娟怪气，“廖家贵嘴贱，他要是不信，照样没嘛事。”“廖家贵是他室友，俩人住一个屋檐，天天叨叨，神仙也挡不住。”裘锦程说，“我那时候工作忙，他那个格你又不是不知，一会儿不在八百个念。”“都是你惯得。”武娟说，“他家那么有钱，要什么没有，也就你闲的心疼他。”裘锦程沉片刻，说：“他惨的，他小时候特穷，陪他爸妈卖熟，零七年拆迁之后才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