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训犬指南 - 第82章

    “爸，鸣鸣的事到此为止吧。”黎英睿劝，“这孩越越远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现在连过年都不肯回来。”“就是惯来的！好吃好喝供着，一年到钱无数。不能耐净病，他妈的不让人省心”“爸。”黎英睿再度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黎大江不喜黎建鸣，也知他要说什么。“老三和娆妹儿得太像了。像得吓人。”黎大江到底还是说了来，“我总觉着，是他把娆妹儿的命给走了。”“妈不是被鸣鸣走了命，”黎英睿纠正，“而是把命续给了鸣鸣。”黎大江止住了话茬。靠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墙上裱起来的挂历。挂历还停留在1982年的4月。说是挂历，几乎就是写真了，日期不过在最面占一小条。写真上是个年轻貌的女人，穿着碎裙，着大檐草帽。盘靓条顺，尤其那双宝光璀璨的睛，贵气极了。黎大江不说话，黎英睿也不再说话，落寞地看着窗外铅的天。曾经他跟黎大江有像，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工作狂。但这一个月，他想明白了不少事。总把自己放在风浪尖上打，除了金钱名利，其实也不什么东西了。跟肖磊过的这一个月，是他人生里最幸福踏实的一个月。多陪孩说会儿话，吃乎乎的家常菜。关心天气和季节，闲暇时门走走。泡个温泉，看场电影。晚上俩人钻一个被窝儿，听着南屋俩孩的笑声，贴地梦。说来神奇，他就睡肖磊边踏实。半夜不惊醒不犯病，一觉到天明。想到这里，黎英睿叹了气。这清冷难捱的年，到底什么时候过完？他想小狗了。这念刚起，兜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掏来一看，正是肖磊的视频邀请。他不动声地挂掉，又给自己续了杯茶。喝了两，装模作样地：“脚有凉，我去楼上泡个澡。”【作者有话说】最近是不是太甜了？肖磊本来是想留d城过年，但吕艳说想回老家。她于肖磊没多少养育之恩，现在又要靠这个继养，是以她很少提要求。肖磊也明白她的心思。所以当吕艳提想回镇江的时候，他没能拒绝。带着吕艳和两个孩，一路风尘仆仆地回来。收拾屋、采买年货的都指着他，一直也没得着空。今天大年初一，理说他得接待亲戚，但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想黎英睿要想疯了。加上今天是黎英睿生日，他说啥也得给黎英睿打个电话。把俩孩往主屋一推，迅雷不掩耳地上门锁。兴致冲冲地拨了视频连线，没想到被秒挂。

    隔传来闹的聊天，肖磊孤零零地坐在小炕上。看着对话框‘对方已拒绝’那几个字，心里空唠唠的。刚想地，就见已拒绝方接了条消息：“等我十五分钟。”他刚迈炕的又收回来了，耷拉的尾也重新开始甩。等回拨的功夫，他忽然想起来捯饬自己了。脱掉脏兮兮的87棉袄，换了件新衣。这衣是俩孩去市里赶集给他买的。宽松嘻哈款，棋盘格的样，还了条衣链。用朱有路的话说，这叫‘韩’。肖磊对着镜照了会儿，没觉得，反而觉得贱嗖嗖的。尤其那条衣链，滴里当啷的，像非主街溜。正犹豫着要不要换回去，手机响了。他扭扑到炕上，急得像是要灭火。甫一接通，他小肚里血就被薅了一把。黎英睿正在泡澡，脚踩在浴缸沿上。平板放在浴缸尾，摄像清楚地映着大后的葫芦。葫芦边儿就看不着了，因为里加了药，呈琥珀。“咋现在洗澡啊。”肖磊磕磕地，“这才，才三半。”“家里老爷有个病，不让人关房门。”黎英睿着蓝牙耳机，说话也很小声，“再说不也得坐温浴。”“好多少了？上厕所儿还疼不？”“好多了。”黎英睿轻咳一声，“药不错，泡完很和。”“我小哥同学给开的。学医的。”“我以前不信医。”黎英睿说着话，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凶搓着，“觉得它是一门受到政治意识形态、神秘主义、排外主义、以及祖先崇拜等类宗教结所影响的伪医学。也就是你，换第二个人拿来，我都不会用。”肖磊只听明白了最后一句，傻憨憨地笑了。“今天怎么穿这么青？”黎英睿注意到他的新衣，“像大学生。”“俩孩给买的。”“小路在外面打零工？”“不是，攒的零儿。他就个握笔杆的手，能个。”黎英睿拄着脸，无比怜地看着他。关于肖磊的过去，他也了些调查。知这小12岁就了校。本该凭散打特上大学，却被人挤走了名额。队呆四年，刚升士官就被迫退伍。一个人养俩孩，还带个痪的后妈。校多苦。队多苦。生活多苦。责任多苦。二十的岁数，就吃了这么多的苦，没享过一天福。“要我供你读大学，你想不想去？”黎英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