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日记 - 第11节

    温芙冷静地问：“您觉得我现在这儿是为了什么？”

    里昂并不回答，他们沉默地对峙了片刻之后，温芙忽然自嘲似的扯了扯角说：“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个男人，您当然可以怀疑我的用心，我或许是用这样哗众取的方法想为自己赢得名声，又或者是想借此让世人注意到我的画。可您告诉我，现在我站在这儿能得到什么呢？”

    从走这个大厅开始，她始终表现的乖顺而又胆怯，，她直视着画家的目光冷静地反问时，则显一不同寻常的韧：“您知博格先生为什么会找我买画吗？因为全城会画画的男人都知，跟随大画家里昂学画的机会，它的价值要远远胜于十个金币。可是对一个会画画的女人来说，我现在这儿，或许只能成为您明天早饭后与他人的谈资。”

    她说完这句话后，里昂皱起了眉。

    一旁的乔希里像是觉得有趣似的，低声说：“她比我想像的还要大胆。”

    塔西亚对此并不认同，她像是无法想像一个年轻的女孩怎么能当众说这样的话，于是略带气恼地小声说：“我不同意您说的，这很没有规矩，在阿卡维斯，她恐怕再没有颜面活去了。”

    “你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里昂不为所动地冷冷说，“这件事如果对你来说毫无好，你为什么要这么？”

    “为了活去，先生。”温芙转开，实事求是地说，“博格先生派人在城里四找我，如果我今天不现在这儿，您或许再也不会在杜德见到我了。”

    关于这件事的真伪一时间很难被证明，不过如果调查起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因此在温芙回答之后，大厅里安静了一会儿，过了片刻，公爵当着众人的面对里昂缓缓说：“你或许是对的，我亲的朋友，画室的确需要重新选择那些适合留在那里的人，我相信你能理好这一切。”

    他这句话为今晚的闹剧画了句，也为最近有关画室的争议画了句。

    里昂在这场有关画室主导权的战争取得了无与比的胜利，可以想见，他或许也会是杜德未来很一段时间，各个新贵想要争相结的对象。

    一夜之间，博格失去了一切。

    第二天早上，当他收拾好东西离开画室时，忍不住再一次回看向后紫的公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鸢尾公馆时那激动的心，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属于这里。

    他在画室的这段时间，既为这里枯燥的生活到一麻木的痛苦，又为每天醉生梦死的日到不真切的快乐，现在他看着脚边几乎算是崭新的画，才有一大梦初醒的失重。当他最后一次站在这儿的时候，他却又一次怀念起刚来到这里时的形。

    科里亚家的仆人先一步将行李搬去了车上，清晨的鸢尾公馆静悄悄的，住在这里的人们似乎还因为昨晚的彻夜歌而尚未晨起。这是一个非常适合离开的时间，起码不用叫他再承受一次其他人讥笑的目光。

    博格沿着画室门前的小路走到两旁满了冬青树的林荫上，一抬，却忽然看见了拐角站着的女孩。

    温芙站在林荫旁，抬看着远大的楼房，她曾经站在后巷的铁门外无数次抬看到它的一角，却是第一次这么近看清它的正面。为她领路的仆人将她留在园的凉廊上，请她在此稍候。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博格心的怒火立即升腾起来，他迈开步大步朝她走去，温芙回过，一秒就看见博格·科里亚怒气冲冲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你还敢现在这儿！你这个狗娘养的婊，我当初就该把你扔在杜德的哪条臭沟里！”

    他愤怒地起袖，面容扭曲地朝她挥舞着拳。不过温芙并不担心他会在这儿对她些什么，于是她只是站在原地，平静地对他说：“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博格冲她喊，“只要你走这扇门，我保证你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

    “那么到时候人人都会知是你的。”温芙说，“我如果害怕这个，我就不会回到这里。”

    “果然是有人指使你这么的？”他气红了，如同一只困兽，急于找到一个为这件事负责的罪魁祸首，“他答应了你什么才让你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重新回到这里！”

    “没人指使我这么。”温芙说。

    她看了他缠着纱布的右手，冷不丁地问：“你的右手是真的受伤了吗？”

    博格愣了一。

    温芙猜那是真的，因为不那么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公爵和里昂看端倪。于是她接着对他说：“你知吗，温南断了三肋骨，我在租屋看见他的时候，差以为他就要死了。”

    “你在说什么？”博格见鬼似的瞪着她，怀疑她或许是个疯。

    “酒馆的服务生，那个每天穿着小丑服在街边卖啤酒的年轻人。”温芙提醒，“你还记得他吗？”

    博格气急败坏的声音猛地一顿，看样他终于想起些什么了。但是接着，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不可思议地问：“就因为这个？你这一切就是因为我打断了一个酒馆服务生的肋骨？”

    他的语气这样理所当然。

    温芙的神彻底冷了去，她细的尾微微上挑，黑的瞳孔在光像是碎裂的浮冰。她忽然换了温和的吻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初没有找我买画，事会变成什么样？”

    有风过树梢，叶片发婆娑轻响，林荫上一时间陷了一片沉寂。博格愣了一，他忍不住着她的话想去。如果他什么都没有……那么事会变得如何？

    温芙看着他的脸渐渐变得苍白，他的目光显迷茫和悔恨，看上去可怜极了，可惜已经太晚了。她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用一轻柔而又从容的语气对他说：“不会的，没有这可能，因为你本来也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像是人为编制的梦境被突然击碎，博格猛地睁大了睛，他看着林荫上神冰冷的少女，她天使一般的面容依旧丽，但是说来的话却如同恶的低语。

    温芙抿起角，微笑着对他说：“请你永远记住这，温南的肋骨已经好了，可是你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第16章

    泽尔文百无聊赖地站在窗边。

    就在今天早上，他刚刚从他的祖母安娜·丽佳博特的孔雀回来。

    泽尔文从小在祖母旁大，他是公爵的第一个孩，可是他生时正是柏莎与扎克罗关系最差的时候。两个年轻的新婚夫妻因为家族联姻走到了一起，却并不知要如何相，这段婚姻一度走到了尽。那时柏莎已经离开杜德，就在这时，泽尔文的到来使她重新回到了公爵边。而在生之后，公爵也开始反省自己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他们最终勉维持住了这段婚姻。

    可大约是因为每当看见泽尔文，都会让她想起那段以泪洗面的时光，因此柏莎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