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清冷神君后 - 悔婚清冷神君后 第75

    明曜摇了摇：“你这样是对的，不需要跟我歉。”她想了想，又在素晖掌心写到：“文神寻你，今日在此。”素晖眸闪过一丝讶然，很快应：“等亲手将你带到云咎边，我再去寻她。”明曜微微抿，隔着广袖住袖的匕首，轻声拒绝了她的心意：“无妨，今日神域有婚契庇护，你不必担心我。”素晖闻言，便也不再求，只说：“那我将其他神侍都唤回来。”巳时三刻，西崇山光明媚，金黄的日光斜斜照室，一幕有形的光束，明朗得叫人心生愉悦。明曜在神侍们的搀扶走寝殿，门大开，夹两旁繁盛开，数万粉白的如细雨般缤纷飘落，覆盖了山和宇，如同一层薄薄的积雪。“夫人您看，多漂亮啊。”神侍在明曜边小声地叹着。大婚之日，她们已经对她改了称呼，明曜勾笑了笑，可心到底还想着煜初的那几句话，笑意终究不达底。到西崇山巅的一路很，一直落，如同了一季的雨，明曜周盈满神力，托承着她的，虽然是上山路，却没有半疲惫。离山巅越，周遭的寂静也被仙乐和人声打破，明曜在山生灵的注视一步步绕过山，走上天阶。雨有儿太密了，很闹，也很漂亮，但其他草木却开始小声抱怨起来。“这怎么那么多？我都看不清新娘的脸了。”“光也好刺啊，晃得人睛都痛了。”“确实，西崇山好久没见过这么明媚的光了。”“西崇山的天气不都是神君的心来的吗？”“那神君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啊。”“这不废话吗？今日可是神君的新婚之日呢！”如此多的与天光一同洒落，明曜走过的天阶旁，垂枝轻颤，树冠摇动，草木蔓生，生灵万将那些密密层层的雨拨开，试图细看她的脸。明曜拾起裙摆继续往前走，落满了她的银发和肩，像是粉白的披纱，越发将少女衬得容动人。“夫人，你看。”抬步间，旁的神侍却轻轻赞叹一声，指引明曜抬。她站在天阶上抬手望去，只见漫天雨之后，神明的大法相缓缓显现，白衣金带，面容俊秀，逆着天光，一如初见。雨在他墨发间落，圣洁似冠，神光如在他后笼罩，皎然若纱，那法相低眸往她，眸底满是笑意，他单膝跪，在神山生灵艳羡的目光，朝她缓缓抬起手。明曜只觉置梦境，周涌起的云雾刹那将她托起，在低压的惊叹声，她仿佛恢复本相，像一只穿梭在云的鸟儿，倏然在神明法相温柔的波，往山巅而去。那一瞬离地的自由，令明曜心松了一刹，轻风拂面，她竟然有那么一个瞬间，将所有一切顾虑抛诸脑——天隐藏的谋也好，煜初的提醒也罢，在这个时刻好像都不再重要了。她看到山巅两旁席间的神祇，大家举杯畅饮，笑着同云咎喜，或者打趣他法相迫不及待的模样，或是慨光荏苒，连看着大的孩也要娶妻了。而他就站在人群微笑着，仰看着她乘雨而来，他着同样正红的婚服，与背后白衣墨发的法相照应，越发有不真切的俊。明曜迎着他而去，隔着粉白的雨跟他对望，那样繁密的，像是暧昧的帘，在二人之间拉开一线的距离。云雾散去，她在他旁轻盈落。随着她的到来，在宴的神祇纷纷发烈的鼓掌和呼，明曜脸微红，心仅存的不安被那雀跃的欣驱散，桃眸微弯，也轻轻笑了起来。云咎握住她的手，隔着雨，清朗的声音轻轻传来：“本该让神侍陪同你一起走上来的，可我有些心急了。”明曜回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没关系。”她在他的带领走向法相正方的天坛，人间婚仪三拜礼成，而神族婚仪拜过天地之后，便直接是夫妻对拜，不过若要成礼，还需最后一步——在众神祇的赐福庆声，将仙馔甘霖回馈世间，并互相许诺终相伴，才算礼成。神族的婚仪礼节繁琐，在明曜到来之前，云咎已饮过许多神祇的赐福酒。明曜酒量奇差，是传说的半杯醉，因此从来没见识过云咎的酒量。两人此刻挨得颇近，神明上的冷香混着酒香一同而来，越发馥郁。明曜闻得久了，莫名其妙竟也有些乎，云咎看着她笑，伸手拨开她额上的，在仙乐声与她对拜。明曜拉着他的手，温的，很踏实，突然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即便最后共死，也不枉携手一程。她望着他，笑靥如，想起从前无数梦境，也如梦幻泡影。众神的祝福在耳畔响起，他们牵着手笑听着，云咎对她轻声：“这个环节很的。”“哦。”明曜笑着眨了眨，“可是我很听啊。”云咎悄悄了她的手：“那让他们多讲一会儿。”或许是因为大家喝了酒，一个个神祇似乎都有些上，予撑着一个武神上前，十分认真地举杯，祝他们“万万万万万万万万……年好合”，那一气拉得，明曜数到最后，竟然记不清他念了多少个“万”。等到予被那位武神架着去后，两人松了气般相视一笑，浅抿了一酒，将剩余的甘霖自天坛化为雨散落。回时，又有一位舞神与乐神化了法相，在雨奏起了赐福的歌舞。纵然每一杯都只抿了一，到最后，明曜还是有些醉了，云咎撑着她开始发的，笑：“刚过一巡，他们估计还能来三。”明曜摆了摆手：“真的喝不了了。”云咎低低笑了一声：“那就这样。”明曜了，看着云咎走天坛替她又喝了一，向众神告饶。可就在此时，旁原本属于她的酒盏却忽然倾倒，自天坛一路落，明曜微怔，俯去捡，却有一只手替她拾起了酒盏递来。明曜连忙谢，却被那只手稳稳托住，一瞬，一个声音——不，准确来说，是某信息直接了她的识海，不需要语言，便被她清晰地捕捉了。“明曜，你与他成亲，你的姨姨们，怎么办？”明曜猛然抬起，她仍在天坛上，酒盏仍在手边，佳酿也未曾倾。而天坛，云咎依旧被众神簇拥着赐福。明曜伸手了太，天坛注视着她的神祇发了怜惜而善意的笑声。然而冰冷的梦魇倏然扑向她，识海的声音又一次：“妖兽的躯不会死，可魂会消散，不是吗？你真的相信云咎当年只是取走了那些族的记忆和修为？若只是失去了记忆，为何温澜连自己的事旧忆都忘记了呢？那可与你的五百年无关啊。”

    “你难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姨姨们的魂已经离开了躯，李代桃僵的，只是北冥其他的游魂吗？”明曜撑住天坛，脸发白吐两个字：“天？”雨还在，令人目眩神迷的粉白，明曜不知此刻的一切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还是醉酒误事，她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却什么都呕不来。天坛的狂还没有结束，大家只是因为她不善酒力，雨太密，没人注意到她逐渐惨白的脸。那个声音：“你认我了，不如个易。离开云咎，我封你为正神，赦免族一切罪孽，并将你姨姨们的魂还回北冥。”“甚至，我还可以给所有魂，都找到合适的躯。”明曜挣扎着直起，视线落在坛的云咎上，受到她的目光，他回朝她望来，神温柔，用型比了个“等我”。明曜咬了咬牙：“你在用北冥威胁我？”“是在用你的姨姨们威胁你。”那声音坦然地纠正，“而且，这把柄还是你的夫君予我的。若你连伤了你姨姨魂之人都能嫁，为何不考虑一我给你的选择？”明曜冷笑：“你竟会认为，我会因你三言两语，而怀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