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清冷神君后 - 悔婚清冷神君后 第47

    一声轻呼从后传来，明曜循声望去，却看见了脸惨白、动作僵的暮溱，和自他旁朝这边跑来的灵沨。明曜朝灵沨了，目光又一次落回暮溱上。双蛇有两人格，两个魂魄，一个冷静克制，一个则绪外、无可遏制，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人格同时拥有一，某程度上说，也是一场自相残杀的过程。五百年前，冥沧与真正的暮浔在荒幕外相遇，两相厮杀，双蛇在最后一刻“顺理成章”地被重伤濒死的龙族三殿绞杀。冥沧的两个魂魄释，冷静克制的那个了暮浔的取而代之，而另外一个魂魄却连同北冥魂一，被藏于蛇骸骨，随着“暮浔”来到了东海。北冥之外没有息，让魂一直靠蛇骸骨残留的息存活，也并非久之策。于是冥沧一边在乾都合适的躯，一边试图在东海周边的人间渔村布局，靠获得凡人垂死之际的烈求生执念，来滋养蛇骨的息。可以说，这五百年来，“暮浔”在乾都了很多事，布了很大一盘棋。而“暮溱”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生孩，然后再把蛇骨的魂给幼崽去。因此，明曜在看到暮溱现的那一刻，就不自觉地生了戒备之心——冥沧在回溯的幻境，多数都是以偏理的人格现，因此她对于暮溱的那个人格实在不太熟悉。她很担心暮溱在看到漫天龙族幼崽的魂魄后，会发疯，会猛烈地阻止她接来复生龙族魂魄的举动。然而乎明曜所料的是，暮溱真的发疯了，但对象……不太对。暮溱站在那些魂魄面，就那样仰着看了很久很久，漫的沉默之后，他突然红着转，轰然一拳砸在了暮浔的脸上！暮浔被打得后退了几步，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暮溱又一次在地上狠狠来了一肘。所有人都被前的变故惊呆了，就连天上漂浮着的幼崽魂魄也好奇地转过脸来。有些魂焦急地想要来劝架，却在看到明曜表的一刻迟疑起来。明曜望着地上两个如同疯兽般互殴的男人，底的怔愣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松了气般的笑意。蛇法相随着两人|拳拳到的撕打消散，蓝鸟法相扇动的双翼光溢彩，华无双，像是另一个实牢靠的屋檐。少女站在自己的法相之，仰望着自天上轻飘飘地落在自己旁，好奇地打量前着“血腥景象”的幼崽魂魄，她招了招手，用本相之力将它推到自己臂弯。“没关系了，”她垂眸望着那个小小的孩，轻声，“对不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众人的目光都被暮浔和暮溱引开去，恍惚间，明曜却依然觉到一目光落在自己的上。她抱着龙族幼崽回张望，却发现虽然执法神的法相已散，但云咎却并未离去。他站在她用来回溯因果的法阵边沿看着她，洁白的衣袍垂落，整个人都好似浸染在那莹蓝的光芒里。本相之力的光四散在他们间，仿佛隔了千年万年的光，也仿佛隔着一整条无法逾越的星河。神明漆黑的眸那样沉，那样静地望向她。不知为何，明曜觉自己的心好像漏了一拍——她读不懂他的绪，但她觉得，他好像还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发现明曜回望而来的目光，云咎却垂了帘，他后退一步，从那莹蓝的法阵离开，雪的影像一抹飘飘袅袅的雾气，很快就消失在了明曜的视线。明曜放开臂弯的小龙崽, 将目光重新移回缠打在一起的暮浔与暮溱上。他们没有动用息，只是拳脚|错，任凭拳和脚踢不断地落在彼此上, 发一声声的闷响，可即便这两人早已双猩红、鼻青，却默不作声地, 连一丝痛呼都没有发。暮浔侧呕一血，目光扫过周遭一群默然看着他们的魂, 缓缓直起，向来平静的脸上, 却忽然一丝失控的怫然。又是一拳从侧袭来, 暮浔一把挡住暮溱的攻势，视线却依旧停留在魂的脸上，他蓝的眸沉沉望着他们, 仿若有一团烈火自那双瞳燃：“……你们哭什么？”他嗓音低哑苍凉，一字一顿地重复：“在哭什么？”暮溱被他握在掌心的拳颤了颤, 也垂落, 他与暮浔一望着那些魂, 轻微地晃动了一，脸上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暮浔沉默了许久, 目光安静地在那些魂的脸上缓缓移动,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阵法最远，一个梳着蝶髻的女孩脸上：“你为什么也在哭？”他望着小魂, 望着他人生之初听到的第一声执念的源, 那个女孩站在很远的地方，泪布满了脸颊, 朝他轻轻地摇：“对不起，冥沧。”“哦，”暮浔忽然笑了声，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低，又笑了一声，“你们也觉得……我错了？”他回望向暮溱：“你也觉得我错了？”暮浔与暮溱对视，他望着那双浅蓝的眸，好似从看见了蛇另一个颅的明黄睛。暮溱，或者说生活在冥沧的另一个魂魄——他曾是他磅礴望的外化；曾是他痛恨憎恶、日日压制的存在，但也曾与他同受、心念相通。他与自己一样，同样后知后觉地因为母亲的逝世而痛苦，因为脑海无休无止的魂的执念而困扰，因为沈寒遮那遥不可及的世界而心生向往和不甘。他曾是与他同为一的，另一个自己。然而如今，望着对方浅蓝的双眸，冥沧忽然觉自己竟然读不懂他——多可笑啊，他竟然不明白他“自己”的想法。暮浔一边笑着一边颤抖起来，他望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关节的形状、肤的纹路，经络的延伸，对于他来说都是这样熟悉。是啊，他已经与这共存了五百年。他已经与“暮溱”彻底分离了五百年。这五百年的时间，他成了怎样的人？“暮溱”成了怎样的人？那些成为了“东海龙族嗣”的魂，又成了怎样的人？直到此时，他才彻底意识到——那曾经与他同为一，心念相通的另一个自己；那些曾经在荒幕边，只能通过他的，形单影只的魂。已经在这五百年的时间里，成为了独立的个。他最后一次听到他们的心声，已是在五百年以前了。“……为什么？”青年的声音发着颤，几乎不能完整地发声，他望向暮溱，又望向那些魂，“为什么啊？”“五百年前，我问过你们，愿不愿意同我离开北冥，愿不愿意为自己争得一次完整的新生。”“当时你们是怎么回答我的？”“暮溱，将你们龙族嗣的时候……你们又是怎么的？”“吞噬了这些魂魄的，不是你们吗？”“为什么现在后悔？”他转脸看向暮溱，伸手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将他扯到近失控地问，“为什么你也后悔？！没有你我，这些孩本不会生！！当年，你我也是这样蚕了母亲的生命生，你我也是这样踏着她的骨血活来的！你我的血天生就是冷的，为何现在后悔了？”

    暮浔的神扭曲了一瞬，用力着暮溱往膝的案几上重重掼！桌案当即两分，暮溱满脸鲜血地被暮浔从地面扯起又凿，一重击，人撞击地面的闷响震耳聋地回在暮浔心，他像是疯了般盯着暮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何时被魂拖开，又是在何时泪满面。“哥哥。”明曜走到冥沧前蹲，她仰看着他血迹斑斑的脸，伸手试图抹去他角的血迹，却被冥沧躲开。他的结轻轻动了一，低垂的眸带着重的戾气，似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又生生抑底：“……别这样叫我。”“哥哥，”明曜看着冥沧，再次郑重地喊了一声，“你和暮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