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清冷神君后 - 悔婚清冷神君后 第27

    明曜松了气，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素晖。”那女怔了一瞬, 眸几分疑惑：“你竟知我的名字？看来……倒不是只普通的小灵鸟嘛。”她不该知她的名字么？她们不是曾经相见过么？明曜骤然愣住，许久才：“我与神女……曾在西崇山见过面的呀。”“西崇山？”素晖表一顿，脸上飞速地划过了一丝奇异的神。许久后，她才轻轻摇了摇：“果然是我未老先衰了么？那又是人间的何所在？”明曜无措地望着她，心生了一丝崩溃：“那你还记得云咎么？西崇山……是云咎的神域啊！”“唉呀，”素晖抬指了自己的额，“这世上的神明那么多，或许那位云咎神君？是在我渡劫那几年世的，故而从未听说过呢。”渡劫？明曜半张着嘴，恍惚地滞了一瞬：“那么今夕……是何年啊？”“这小笨鸟，怎么把日都过迷糊了？”素晖笑了笑，抬手了明曜的银发，随报了个人间的年份，顿了顿，又，“这样说起来，距离我渡劫成功授封正神，也已过去三百年了呢。唉……我常年逗留梦境，不曾想世间光竟是在弹指间便过去了。”“三百年？”明曜低低地呢喃着这个数字，半晌才，“……不会的。”“小玉说过，您在授封正神之前，就与神君相识了，您如今……怎么可能不知他？”素晖盈盈的星眸平静地凝视着她，脸上挂着浅浅的，不达底的笑意：“小鸟，对不起。当真是……不知呢。”月桂的香气在空气浮动，神女仰了一气，不再等明曜开，转便往寝殿走去。明曜茫然而迫切地跟在她后，却只见素晖举止优雅地轻轻翻动着她方才躺过的被褥，小心翼翼地从枕上捻起了一银发。明曜：“神女，您这是在铺床么？还是让我来……”素晖却在此时回过，笑地摊开手掌——一株星灰的火苗自她手心燃起，那银发刹那被燃，细细的烟灰自神女端雅娟丽的眉前散开，显一片奇异的颜。明曜看不清那团烟气究竟有什么，可是它经久不散地拢在素晖前，且光影不断变幻，像是镜月，梦幻泡影。素晖靠在榻边，沉默许久才将那阵烟气挥散，她站起，表微妙地看着明曜，叹：“谁能想得到呢……真是造化人。”谁能想到明曜竟是从千年以后而来，故而即使失去了这个时空的所有记忆，她也还是记得云咎。真的是……好麻烦。“或许你应该——”“我得离开月隐峰，我要去一趟西崇山！”素晖半句话便被明曜打断，她静静地注视了她半晌，才勾笑：“小鸟，我刚刚发现，你可能缺失了一段记忆。”“什么？”明曜闻言一愣。“很简单，你可以尝试着回忆一昨天的记忆……或者是，你在月隐峰清醒之前的记忆。是不是觉得它荒芜一片，无迹可寻？”明曜依照她的方法回想了一，却觉脑海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袭来，她蹙眉捂住太，彻底懵住了：“为什么我会有缺失的记忆？我当真什么都想不起来啊。”“真可怜啊。”素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你不要担心，我会试着帮你的。你如果愿意相信我的话，可以在月隐峰小住三日，三日后，若你还是想不起来，我们再找其他方法……或者，去找找你说的西崇山？”她若有所思地挑起眉：“说到这个，离了月隐峰，你当真知西崇山在什么地方吗？”这简单的疑问却把明曜再一次问懵了。迄今为止，她只往返于西崇山一趟，且来回都有云咎带领，她虽然方向不差，可是天地广阔，她又从未来过月隐峰，哪里能一从此寻到西崇山的方向。她咬了咬嘴，低声：“就是……往西嘛。”素晖笑着摇了摇：“西方哪里有尽？当真是孩话呢。”--月隐峰实在是个过于好的地方，山有许多各各样的小动，月桂甜丝丝的香气甚至像是了石的隙。除了整日不散的太雨之外，明曜几乎说不任何一不好。她看着素晖神女抱着小兔顺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小玉提起月隐峰时的神，心不由得暗自承认：比起少言寡语，冷若冰霜的云咎，和素晖这样温温柔柔的神明住在一起，实在是幸福太多了。说起来，这两个人的格倒是十分互补呢。此心念刚刚冒芽，明曜却忽地觉心脏一阵绞痛，那觉十分陌生，像是整颗心脏都在措不及防之间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她僵在原地，脸都微微发白，既无措，又控制不住地酸楚。她试着翻遍回忆，寻找那绪的源，可摸到尽，却也只找到自己在东海渔村过的那个梦，和那梦境一即离的吻。她难……是在嫉妒吗？明曜反应过来时，几乎都要对自己到无奈了。虽然她不可否认那个梦境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大到她会在云咎对她投来一个关注的目光时，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它；大到她每次回忆时都会面红耳赤地掐着手臂，迫自己终止。可是梦始终就是梦，哪怕与未来有一丝相关，也只不过是未经证实的假象而已。云咎和素晖……可是实打实的经年谊啊。何况神女是那样好的人，她又怎么能因为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心思，便去嫉妒她呢？明曜轻轻摇了摇，那懊恼又惭怍的神引了素晖的注意，她停手上的动作，朝明曜招了招手：“小鸟呀，你怎么了？”明曜走过去，挨着她坐，轻声：“都已经两天了，我依旧想不起任何东西。”她侧脸看了看素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平白让神女为我耗费那么多神力，觉……有对不住您。”这回倒是到素晖窘迫了——毕竟这两日，她虽然找了“恢复记忆”的借，替明曜注神力，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了些替她调理的举手之劳而已。也不知云咎是怎么养的，这孩实在是太乖了些，这样真挚诚恳的话，反叫她心里不好受起来。“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些神力何足挂齿？”她了明曜的脑袋，将膝上的灵兔放到明曜怀，“小兔给你，你不要胡思想，好好放松心，没事可以在山四转转，今天早休息。若明日还是无法恢复记忆，我就陪你去找一找西崇山。”明曜闻言睛亮了一些，欣喜：“多谢您！”是千年前的西崇山……千年前的云咎呢……她也想知此时的他是什么样的。

    素晖瞧了瞧她，无奈地摇了摇：“这么开心啊，也不知你是希望想起来呢，还是不希望呢。”神女俯拍了拍小兔的脑袋，慢悠悠地往山走去了。太雨落在神女乌黑的发上，使那绸缎般的墨发泛起了闪闪的光泽。算算日……明日，这场雨便差不多该停了吧。她突然停住脚步，望着明曜的侧影，轻轻叹了一气。原本明日，这一切就会彻底结束——西崇山会和云咎一起陨落。可如今，生了变数，这唯一的变数……就只有明曜，这个记着千年之后的西崇山神明的明曜。如果千年之后的云咎，曾经在她前现过，那是不是说明事还有转机？素晖抬起，伸手接住了空坠落的雨丝，哪怕作为神明，也看不透万事的因果。她如今唯一能的，似乎也只有顺其自然了。可是如果有转机呢——她的私心里，难不也这样期盼着吗？远的山上，蓝衣银发的少女坐在朦胧的太雨，微笑着逗浑雪白的小兔，又看着她一蹦一地回到巢，衔了一亮晶晶的蓝羽送给她。这样的场景，像幅画似的，曾经西崇山上的岁月，也是这样的吧。素晖想。要是云咎还在就好了。她好像更加理解了，他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