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 - 79、自作聪明的漏网鱼

    福赋闲在家。手心儿的很，恨不能掐死这个孽。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缺一窍嫌命啊，好端端的去偷皇上的妃，若不是娶了明珠格格这位免死金牌门，福家现在已成粉齑。如今福不得，福尔康也被削职去官，在家守着病床上的紫薇。“尔康，柳青柳红他们如何了？”紫薇乃为肚雪作肌肤的人，因他们妄为牵连了几十命，连倚为心腹妹的金锁，也因此丧命，心伤成疾，缠绵病榻，如今病痛仍牵挂着柳青柳红。福尔康不知是侍疾熬的，还是心痛朋友惨死，两赤红，摇了摇，“还没消息，你别急，现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金锁……金锁……”两行清泪顺着角默默，福尔康觉着自己的心都碎了，搂了紫薇在怀里，泪光闪烁，咽一血泪，哽，“紫薇，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的错，是善保和七阿哥，要置我们于死地啊。”福尔康忍着泪，劝妻，“你也看到了，他是多么的险恶狠毒，是不是？这些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上！”夫妻两个心安理得的将罪名推到了鬼善保的上，俗话说，说曹，曹到，正念叨着善保儿呢，善保来了。善保是来传旨的。乾隆对紫薇之母夏雨荷同志还是有几分惋叹，再者，骂死俩儿后，乾隆实在不希望再留骂死女儿名声。儿女有限，被他东骂死一位，西骂死一个，饶是乾隆也有些伤不起啊。福康安又很有兄弟妹的为一兄一妹求了好几天的，乾隆有了台阶儿，便让善保从务府拿了些东西赏给紫薇：想开儿吧，朕不怪你了，可千万别寻短见。这事儿，原是该乾隆边儿的太监来，不过乾隆特意让重华给紫薇一个面，派了善保来。乾隆的意思是示，父女之、兄妹之，落在福家里却成了善保小人得志的示威，重华兴灾乐祸之威风，猫哭耗之威风。善保念完赏，福请善保吃茶，善保一摆手，生怕福家给他耗药□□粉什么的，一抱拳，笑，“福大人客气了，我还急着回去复命，这茶就罢了。万岁对明珠格格的十分关切，待格格好了，只递牌给万岁请安，也好叫万岁放心。”福一听，有门儿，顿起抖擞起神经来。赔笑着正想多打听些消息，福尔康已经气愤的冲到善保跟前，冷笑质问，“钮祜禄侍卫开心么？因你一言，死了百十人，不知钮祜禄侍卫夜里可睡的安稳？有没有厉鬼前来寻仇索命！”福尔康目眦裂，恨不能扒其、喝其血、噬其，面目凶狠可怖。善保微微一笑，玉生辉。正午的光透过门窗洒，光线浮起一颗颗小小的飞尘，善保轻掸了掸肩上浮尘，悠然，“活人我尚且不惧，何况厉鬼。若真有恶鬼找上门儿，”话音一顿，声音陡然转，却又轻柔的带了几分邪气，恻恻，“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善保一撩，杀气炽烈，福尔康心底发虚，为善保所慑，竟退了半步。自察之后，羞臊难言，更恨善保。善保快意的哈哈大笑，一拍福尔康的肩，哥俩好的笑着，“额驸真会开玩笑，福大人，额驸平常也这么幽默吗？哈哈哈。”善保变脸之快，纵是老油条福都有些反应不及，善保已经一抱拳，“福大人、额驸稍安，明珠格格有恙在，请二位转呈万岁怜慈悲之心。我这就回去复旨了，不必相送。”痛快的转离开。福指着福尔康一顿臭骂，直把人骂成烂狗才算罢休。不识好歹的败家行。

    善保骑着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虽已至秋，却是风和日丽，路上飘落着白杨树枯黄的叶。善保被秋晒得烘烘、懒洋洋，打着小哈欠，见前一行威风队行来，仔细一瞅，熟人，富察明瑞。打起神驱过去，富察明瑞却在离善保二十几米停，对边儿的亲兵吩咐几句，两名亲兵纵驰骋而去，善保回望去，就见街尾一个青衣客如大鹏般飞起，几个起落，于路旁店铺民居上纵腾掠，转消失不见。“被人跟踪了都不知？”富察明瑞打上前，皱眉问，“得罪人了？”善保咬了咬，指摸摸秀气的鼻梁，心已有数，笑，“刚回福大人府上传旨来。”当即吩咐，“李明，李秀，你们去福大人家帮我传话，我刚从他家来就遇到了刺客。问一问福大人可知线索？”李明李秀是真正的手，福康安特意派给善保用的，李明问，“是，大人可有别的话要带？”“跟福大人和额驸带一首诗吧。”善保念，“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仇酒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告诉他们，我素来吃斋礼佛，心怀慈悲，一两只漏网的小鱼大虾，容他逃生也就罢了。若是我有不测，小鱼大虾的能跑路，他福家有没有本事跑路！”李秀，“我去就成了，让哥哥在大人边儿保护大人吧。”“这人武功不错，你们一去吧。我跟富察将军在一儿，不会有事的。”善保带人跟富察明瑞混成一队，笑，“还是明瑞哥力好，我都没发觉有人跟踪。”富察明瑞见善保果决令，已有些气派，笑了笑，“我常年在军，见得多了。你倒是，没当几天差，倒结了仇家，边儿多招揽几个得用的人吧。”“明瑞哥说的是。”善保眯着睛，“漏网之鱼，成不了大气候的。”富察明瑞知这回善保一张嘴把五阿哥的船打沉了，乃福康安边第一得用之人，又是大公主的女婿，跟富察家真不算外人，不免多说几句，“多少大人都坏在小人手里，有千日作贼，无千日防贼，你心里最好有数，诸葛亮也有失算的时候。”富察明瑞将边人尽分派了送善保回，只留一位贴侍卫，善保忙，“明瑞哥，随便派俩人就行了，这怎么好意思？你只顾着我，自个儿的安危莫非就不重要呢。”“行了，跟我不必客。一般人伤不了我，倒是你，三脚猫的功夫，就别推辞了。”富察明瑞见丰升额带着人仆从驱来会，对善保也无甚耐心了，“婆婆妈妈，赶回去吧，别七阿哥有事找不到你。”善保睛不瞎，也瞧见了丰升额，他向来周全，这回却不知不觉了讨人厌的灯炮，笑着打招呼，“丰大哥，好巧啊。”丰升额，“善保也在？”富察明瑞自说自笑，“刚刚偶然碰到的，善保着回复命呢，有多少话日后再说吧，善保，我们不打扰你了。”言之意，赶走吧。善保黑线。竟然被讨厌了。好可疑哦。善保摸摸，富察明瑞已经有些不耐烦，丰升额还是老神在在的笑，都不好惹哦。惹不起总躲得起。善保识时务的走了。富察明瑞同丰升额一赶往城外别庄，笑，“善保也是，上一儿没有，也不知摸个啥劲儿。”“筠亭，刚刚你太急了，就是晚些城也无妨的，天黑总能赶到庄。”善保这小满肚心儿，难保会瞧些什么。“行啦，他自个儿满包呢，小命儿早有人惦记上了，哪里有空别人的事儿。”遂将善保被人跟踪的事儿说了。丰升额赞同，“难怪你把亲兵派给他，确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