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 - 32、大牢里的悠哉生活

    余澄沉着脸。善保的小厮墨烟、墨痕、刘祥、连外的刘全也回来了，唯独不见墨云。“告假？他什么时候告的假？”余澄问。刘祥战战兢兢回，“前儿就没见着墨云，是他老娘跟才说了一声，才想着大爷还在考试，就允了他。”余澄对大家刘维，“传他老娘来。”又问他们几个，“平日里墨云可有什么不妥当？他有没有动过大爷的书墨砚台？”刘祥是大家刘维的儿，这几个小厮以他为首，他如今也不敢有半分隐瞒，低，“平日偶然，说上几句酸话，说大爷只信刘全，派刘全打理铺，每月……除了府里的一两银，还有铺里的一份儿……才训斥过他……他也好久不说了。”“不开的混帐东西！”余澄骂，“你们都是大爷的近，日后大爷息，少不了赏你们一个前程！刘全昔日有功于大爷，大爷赏他个面。”这里虽然都是近，刘全却是伴善保大，份不同，以往刘全没来时几人皆以刘祥为首，后来饶是刘全素日伶俐，刘祥也有些不自在。正好铺里要有可靠人打理，善保便将刘全谴去了铺里。刘祥知善保的用意，很是激，听余澄的话似是疑心于他，忙叩，“才们敢不用心伺候？跟着大爷去是才的面，才万死不敢有贰心！墨云那小因比咱们多认得几个字，大爷抬举他，笔墨什么都是让他带着。他有时还借大爷的书来念，大爷还赏过他一文房四宝……他对这东西也宝贝，大爷的东西他看得仔细，因着上次大爷举夸先生您送的笔好用，听说上镶了玉石，在佛前开过光，才们想开开瞧是什么好笔，说半天他也没拿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除了说过刘全两句酸话，再没别的了……”“谁跟他同屋？”“是才。”墨烟，“他，他这两天不知怎的，也没见影。他老娘还跟才打听过呢。这几日，因大爷考试，太太给才几个放了假。才以为他又手去玩儿了呢。”“嗯？”“是，他这人除了念书，平日里也玩。这两年，大爷都是一天天的在府里念书，少有去，才们也轻闲。有时，几个铜板玩儿上会儿，不输不赢的，就散了。才几个，墨云玩儿的最好，只赢不输的。后来，有时见他去，才跟他打听，才知他会去外跟人玩儿。”墨烟上皆是汗，府里向来禁赌，如今是不说不行了，“才劝过他几回，可他是个心的，未必将才的话放在心上。这已有两日不见他，他老娘也是急得不行，可也不敢叫主们知，怕革了墨云的差事，求着才们帮着遮掩。他老这两天都是跟事请了病假，去寻人。”余澄反复问过，再无纰漏之，看向大家，刘维知余澄的意思，了，“我来问问他老娘，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这几个小混帐，除了刘全，先关在柴房，等老爷回来再置。”刘全心慌的问，“余先生，大爷现在咋样了？在牢里……”咽一泪，说不别的话来。“正要跟你说，牢里已经打过了，只是大爷那里得有个人伺候才妥当。你暂时不必去铺了，明儿一早就去牢里伺候大爷吧。”余澄叹。“是，先生，二爷，二爷那儿……”刘全知善保向来拿福保当命一样，“才能不能见见二爷，劝二爷几句。明儿也好跟大爷说，叫大爷放心。”“去吧。”这么大的事，瞒也瞒不住，董鄂氏简单的跟福保几个说了，温声，“你们放心，你们大哥是被冤屈的。过几天就能回家了，这几天，你们就在家里玩儿吧。别去了，免得你们大哥回家见不着你们。”“婶婶，我能去看看哥哥吗？”福保脸上尽是担心。董鄂氏搂了他说，“你叔叔已经去过了，该送的被、饭菜都送去了。明儿个派刘全去伺候你大哥，刘全最是忠心，你就在家里好好的吃饭习武念念功课，等善保回来说不得要考较你们呢。”福保了，问，“婶婶，我能见见刘全么？”“好，我叫他来，你跟他说几句话吧。别让你大哥惦记你们，这世上啊，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个坎儿，迈过去就没事了。”董鄂氏心轻叹，柔声，“要不这样，去给你大哥写封信，待刘全去时一并带去，叫你大哥给你回信。这不就跟见着一样么？”福保应了声，赶回院里去写信了，后自有丫跟上去伺候。佳保凑到母亲边儿急迫的问，“额娘，哪个坏害大哥啊？”董鄂氏脸上难掩憔悴，“等你阿玛回来就知了。你少打听，这几天你过去陪你二哥那院儿里睡，劝着你二哥些。”“我知，哪里还用额娘单说。”善保觉得自己上辈肯定跟福康安有仇。早上他还没睡醒呢，恍惚着就觉得有人直愣愣的站他床前。牢里灯火昏沉，只瞧黑黢黢的一个人影，一双睛寒星般的盯着他瞧。善保心里一凉，坏了，刺客驾到！小命休矣！大喝一声“有刺客！救命！”，裹着被就掉在了地上，压在伤差儿过去。“善保善保，你怎么了，是不是恶梦了！”福康安哭笑不得，俯连人带被的抱回床上，以前肚里呕的那气，早烟消云散不见踪影。外牢连同侍卫带着刀枪哗啦拉的冲来，福康安无奈的挥手，“没事，是善保睡觉魇住了。去吧。”一帮人又哗啦啦的去了，只是都将耳朵竖起来。福康安是他们都统的弟弟，得罪不起。善保却是将要开审的苦主，意外不起。善保摔得正着，疼得泪珠打转，一见福康安更是气不打一来，满肚邪火兜发在福康安上，怒，“你来什么？”福康安一见善保泪汪汪的，心里就跟着酸酸的，不是个滋味儿。想着自己从来气，也不知怎么那天就猪油蒙了心跟善保发脾气，自责了一阵，温声小意的问，“摔着了吧，我瞧瞧。”善保劈手打掉福康安的手，梆梆的说，“不劳福三爷费心，我就摔死了，也不你的事！哼，可是来瞧闹了吧。我倒霉，可不正趁你的意！”“善保，我听说你事，昨儿一晚上没睡好……”“可不，兴得睡不着了吧？”直接把福康安噎个仰脖儿。福康安，缓过一气，仍耐着跟善保说话，“这个时候，还呕什么气，你跟我说说，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别跟我客气，我一定帮你。”善保毫不领，冷笑，“什么时候啊？你以为我死定了吧？哼，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说个‘求’字！你也不过是投生在好人家儿，有个好爹好娘，就觉得比别人贵三分！”倒了这一场大霉，善保也是满心难过，抹了把泪，一鼻继续撵人，“赶！我缺了你来看我！我以前是瞎了，攀你福三爷！”福康安辩一句，“我又不是成心说那些话，就这么一回，你就抓住不放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日有所想，有所言。”善保冷言冷语跟刀似的飞向福康安，“就这么一回？心里不定想了多少回了！行了，我如今已是这样了，再不必麻烦你来看我，请回吧！我还想清净两天！”

    善保扭只留个后脑勺对着福康安，福康安气得直跺脚，“你，你，”一拂袖，冷哼，“我真是好心作了驴肝肺！说你小肚，一儿没错！哪个男人跟你似的！死到临，还装什么大蒜，面能救命吗？”善保摸一个苹果“嗖”的砸过去，福康安正喋喋不休的说教善保，也没留神，正额，福康安“唉哟”一声，随手接住正往掉的“凶”，气得脸都绿了。他素来惜颜面，脑门儿一一的疼，估摸着肯定青了，这可怎么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