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 - 8、善保的最后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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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英良很后悔当初没把善保兄弟当臭虫死,以至于让自己今日颜面尽失。他为何要妇人之仁呢?女儿的事当然不大对,可女儿已经了……杀人杀死,救人救活。不留后患!他在朝混了一辈的老江湖,竟然因一时心留后患无穷。当初可以当善保是臭虫,不值一提。可如今,就算他不看钮祜禄国忠的面,也得顾及另一个人。国忠已经握着善保的手自责了,“善保啊,你外祖父几次写信来托我照顾你们兄弟……这瞅着他就回京了,你这样又是伤又是痛的……我可怎么跟你外公待……”国忠的外祖父指的当然不是索绰罗英良,而是善保的嫡亲外公——新任河总督嘉谟。善保的亲生母亲乃是嘉谟的嫡女,当初嘉谟只是小小的四品河员,并不索绰罗英良的,就算他女儿夺了钮祜禄家的家产,嘉谟也不敢找上门儿来。当然,嘉谟远在江苏淮安,官低人卑,他也不敢私离任上,回京给外孙打家产官司。可如今这位嘉谟大人竟然熬,去年乾隆视察河工,嘉谟便走了狗屎运,如今嘉谟一日三迁,竟然升任河总督。河总督虽然不比他位在枢,可却是差,如今落在嘉谟上,不知多少人红,更说明嘉谟简在帝心,连他也得顾忌三分。今年年底嘉谟必定要回京述职的。女儿夺夫产,恶待继之事,英良当然明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果善保无依,这财产,夺也就夺了。今非昔比呀。即便是为吏尚书的英良,也不愿与一等伯钮祜禄国忠和河总督嘉谟为敌,英良叹一气,温声,“你们额娘已经病糊涂了,如今你们兄弟都在官学念书,接了她去便耽搁了你们。我这里却是不同,有你们外祖母照看着,到底便宜。”英良斟酌着开,“你不是外人,我就直说吧。之前,你们额娘怜惜你们年纪小,不懂经营之,故而替你们打理家业。如今她病得厉害,你虽叫我外公,却不是索绰罗家之人,如今你也息了,心开阔,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小莲,把你家大爷寄放的房契地契取来。”小莲虽然在索绰罗氏边颇有些狐假虎威,不过在老太爷跟前却温顺的如一只小猫,上将装有索绰罗氏家底的紫檀镶金的木盒拿了来。英良看都未看便递了过去,善保只得双手接住。“你是个懂事的,学问也好。有了空闲来看看你们额娘就是你们的孝心了。”英良淡淡地。

    善保忙,“外公折煞孙儿了。外公的慈悲,善保冥。”转而将盒与福保,善保轻声,“额娘虽是阿玛的继室,却也是善保的额娘。外公也是善保的辈,尊之命,岂敢言辞。额娘病得重,暂且不宜移居,善保也不敢以一己之私违忤辈,如此,额娘就暂请外公、舅舅费心了。”索绰罗父的脸都缓和了些,老太太忙,“应该的,我就你额娘这一个女儿,最疼她不过,好孩,你的孝心大家都知。好生读书,不必记挂你额娘。”善保称是,命福保打开檀木盒,善保看去,有一些银票,还有五个庄、三个铺面儿的地契。善保将银票和铺面儿的地契拿来,清声,“额娘终归是我钮祜禄家的人,如今外公外婆苦留额娘在家养病,我一个晚辈,只得遵从。只是额娘在外公这里住,再有延医熬药之资,外公舅舅疼惜我们兄弟,我们却不能不辈。如今大爷爷、叔父也在,外公、外婆、舅舅也在,这也是我阿玛临终前的待,阿玛生前最放心不的便是额娘,曾待我将家产分一半额娘养老之资。阿玛曾说,他一心想与额娘白发,只可惜天不假年……”善保儿圈骤红,掉泪来,福保也跟着嗒,善保指尖轻拭去泪珠,顿了顿才,“我阿玛说,咱们满人不似汉人迂腐,额娘年纪尚轻,待过了阿玛的孝期,额娘若有意嫁娶,除了额娘当初的嫁妆,还命我将这些家产赠与额娘,以为嫁资。若额娘无此意,这些产业也当由额娘亲持,如今额娘弱,我且将京铺面,现银五千奉先父遗命与额娘,额娘不便,还请外祖父代额娘收。”善保家的形,在座的各位大致都知,却没料到善保有这襟,能大方的拿分家资分给索绰罗氏。索绰罗英良是真后悔了,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缺心儿的女儿哪!一番推却,不过国忠、善保苦劝,最终还是由索绰罗老太太收了。索绰罗家苦留善保养病,善保以索绰罗氏病重为由,便没有同意,同钮祜禄氏国忠和方保一回家了。国忠等人刚走,索绰罗英良便,“备一份厚礼,明儿个给善保送去,多准备些养的药材。”索绰罗老太太赶应了,忙命人把女儿从隔间儿放来,索绰罗英良怒,“叫她好生在院里养病吧!没事少去,今天丢人丢得还不够么!”“樱儿就这么个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因是老生女儿,索绰罗老太太格外疼惜,“算了吧,善保也无大碍。”“混帐混帐!“英良气得背手转了两圈,骂,“无大碍!幸亏人家没事!若是她肚里生的,随他打骂,人家是她亲儿么?好端端的来咱家请安,倒把人家打个破血,还有她的那些蠢事,这要传去,家里的女孩儿还怎么嫁人!”“让她给我好生在院里养病,叫人给看牢了,没我的命令,不准她迈院门一步!”英良狠狠的一拂袖,气乎乎的走了。国忠特意把善保叫到自己车上。“后的车小,晃得厉害。”一副辈的关切,“还疼得么?”善保摇,“不是很疼了,乐大夫的药好。孙儿无状,倒是叫大爷爷受惊了。”国忠呵呵地笑着,“回去好生养着吧,你得很对,索绰罗氏再有不是,毕竟也是你阿玛明媒正娶的。唉,尽是填房,你也得叫一声额娘。”“英良那人呢,平时明白,他又是尚书,被人奉承惯了,”国忠笑,“你外祖父升了河总督,过年时必要回京述职的。你且等着,你如今受了伤,如果索绰罗家派人给你送了东西,那这事儿,就是揭过去了。若是他家没动静,你再来告诉我。”善保低声,“是。都是大爷爷疼惜,今天才……”“我是家族族,你有事找到我,又占着公理,我自然会为你说话。”国忠拍了拍善保的肩,“日都是慢慢过的,你是家里的,福保还小呢,什么都得指望着你。如今虽年轻,也当知保养。”国忠隐讳的提了善保一句,这孩太狠了,对自个儿都能手,挨一茶盅,也得把家产回来,是个成大事的材料。不过凡事总有个度,万一那索绰罗氏力气大,再碰个巧,一个茶碗砸死了善保,就算有索绰罗氏偿命,人死不能复生,福保可要怎么过活呢?善保脸微微一红,郑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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