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 - 08悠远的回音

    谭言松不喜雨天，一到天气不稳定的季节，他总是会生病，从轻的到重的都有，像是提早约好一般，一个接着一个。

    他的父母很忙，总是很忙，他宁愿在学校撑到放学，也不愿意早退回家，反正在哪都是一个人，不如挑一个还有温度的地方。

    雨的时候，泥土的气味温cha0sh，雨落在屋檐上，滴滴答答，或淅淅沥沥。

    他的算，座位被排在最後一排，靠窗位，雨滴黏附在透明的窗上，向，他的目光跟着往，到了底，抬再锁定一个雨滴，再向。

    时间就是这样被打发的。

    他将脸埋在臂弯里，边的同学们几乎走光了，只剩零零落落几个。

    「诶、你在哭吗？」

    他回。

    「没哭就好，不然我也不知该怎麽办。」

    说话的人走过他边的走，g起书包肩带，「你要待到什麽时候？」

    他将埋回臂弯里，没有回应。

    「你叫谭言松对吧？一起走吧。」

    一闪电伴随一记响雷。

    谭言松睁开。

    他伸手在床柜胡0着，想找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在另一只手上，萤幕是亮的，显示通话。

    「喂？」试探x地声，他对什麽时候接起的电话没有任何印象。

    电话里传来松了一气的声音，「老师？」

    谭言松几乎要从床上起来，「叶承翰？」

    意识迷离间接起的电话，到了现在仍没有被挂断。

    雨声沥沥，从电话里、从窗外忽远忽近地传来，谭言松拧起眉，「你现在在哪？」

    「我在」

    叮咚——迎光临——啤酒两件八五折——

    「你还没回家？」

    「我在你家附近的便利商店。」叶承翰承认，又随即澄清：「我不是故意收着他给你的喜帖，只是想找到机会再拿给你，也没有要闯你家的意思，本来是打算撑到可以打电话的最低电量，想着你再没回应就要报警」

    「还买了一些退烧跟止痛药。」

    谭言松默默听着。

    「老师让我去看看你吧？」叶承翰小心翼翼地说。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谭言松拉开门的那瞬间，就被叶承翰一阵仗吓得不轻，不只有一大袋药、一袋即品，还有两大袋保温袋。

    「你」谭言松的又痛了起来，「从哪拿来这麽多东西？」

    叶承翰灵活地钻过门，怕晚一步谭言松就会把门关上，放满手袋才回：「我先回家一趟，才又过来。」

    两个人的家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光是开车就要四十分钟，谁知他淋雨骑了多久的脚踏车，语气轻松得像是过条路的事。

    谭言松将准备好的浴巾披在对方肩上，「先去把sh衣服换来。」

    叶承翰顺势抓住对方的手，另一手往额探去，「还在发烧？」

    谭言松ch0u回手。

    那只手僵在空，又收了回来。

    「我去换个衣服就走，现在雨也停了。」是这样说，但脚步没有挪动半分的打算。

    谭言松瞥见塑胶袋边红se一角，他用两指夹住ch0u，是那天故意遗留在店里的喜帖，边上写有他地址，看来对方原本还想要不动声se地寄，藉以了结两人当时的关系。

    他将喜帖放在玄关鞋柜上，对上前少年的眸，「我去拿几件衣服给你。」

    又从钱包里ch0u几张钞票，递给对方，「次不要这样破费了。」

    叶承翰迟迟不伸手接过。

    谭言松叹气，叹得很轻，很小心。

    「你收。」

    叶承翰还是没有动作，对他来说，谭言松的举动无疑是想将他推得更远，但他不想再离得更远了。

    不想，是很奢侈的任x，「不想」也可以说一蓄意的踰越。

    「这些是我打工赚来的，我就是想用在你上。」

    「这也是我工作赚来的。」

    言之意再清楚不过。

    叶承翰扭，朝看起来像浴室的地方走去。

    衣摆被轻轻拽住。

    他停脚步，目光往挪，顺着手指往後看去。

    对方的神化了些，「收，我不想让你能的钱变少。」

    叶承翰望他里，「我不想要钱。」

    谭言松懂的，他读得懂少年里的恳求，但他不能给。

    「是吗，那我只好打给你的家了。」

    叶承翰赶阻止，「不行！」

    见对方焦急的神se，谭言松几乎厌恶起自己。

    「那你就要收。」

    叶承翰咬着，满脸不甘愿，「我不想要钱。」

    以为态度会退让，却是又重复了一次。

    「算了，你先去冲个澡，把衣服换掉，我们等等再说。」

    叶承翰见有转寰的余地，那双几乎飞扬起来。

    谭言松避开那亮起来的目光。

    属於少年的、男人的cha0sh的气味，有侵略x的，猛然侵占他所有的官，他的脸被大手捧在手心里，指尖微凉，掌心温，他抬眸对上青涩的、颤抖的灵魂。

    叶承翰的脑袋跟不上t，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了什麽事。

    他吻了谭言松。

    兴许是那躲避的神，微皱的眉，太过忧伤的缘故。

    或许单纯只是因为，他终於来到他的边。

    总而言之，他吻了自己的老师。

    窗外又起雨。

    谭言松听见雨声，从若g年前穿越到现在，他听见悠远的回音，那个声音还拥有如红宝石般烈且剔透的勇气。

    一起走吧。

    他朝少年伸手，暴地扯过对方的衣领。

    可能是因为他正发着烧，思绪混成一团又一团的线圈。

    又或许是，那像清晨的yan光般闪烁的神，觉太过和，柔。

    直到闷雷轰轰响起。

    他才意识到自己了什麽事。

    他吻了叶承翰。

    换句话说，他吻了自己的学生。

    之前所有的持，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成为某模糊的受，在两人之间打转、画圈、消。

    雨滴沿着窗沿落，一滴又一滴。

    叶承翰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回声音：「老师，你接受我的告白了吗？」

    这句话让谭言松无可躲。

    叶承翰静静打量了一会，说：「不用回答我也没关系，不接受也没关系，喜也罢，不喜也罢。」

    语气倒真的没有赌气的意思。

    「我喜你。」

    谭言松盯着那开阖的。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