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和我 -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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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够累了吧,”吴婶拍拍我的手。今天从清晨一直忙到太山,我确实很累,但仍然摇摇对她笑了笑。离开旬村十多年,我对家乡已经非常陌生。如何办的白事我毫无绪,幸亏有村和左邻右舍帮忙张罗。他们曾提议代劳,但被我婉言谢绝。这么多年我为得太少了,连去世时我都没有来得及守在床边,她的后事我一定要亲力亲为。一整天我都在接受村里人的哀悼,大分人我都不认识,但听名字会有些许印象。他们聚在院烟喝酒吃着宴席,有些诙谐也有些难过。每个人都会和我说些和的过往经历。他们非常友好,即使在这样糟糕的一天,却还能面带笑容。我心里有一分很抵,但还有一分又觉得温可亲。印象最的是村支书老黄,他走时,我立刻认他。父母去世后,是老黄帮我办的收养手续,使成为我的监护人。老黄又矮又胖,但他还像十多年一样心,唯一改变的是密的黑发现如今已经泛着银。“你讨厌旬村,说起这里时,总是嫌这儿烦那儿。农村人脏兮兮不净,农村人念书少目光短浅,农村人鲁蛮横,不可理喻。”村支书学着气抱怨,然后又笑眯眯说:“我说您这么讨厌旬村,怎么呆了一辈不离开,总该有那么一好吧!你气就说了一句话。”村支书停顿一,喝了白酒,酝酿气氛。效果非常好,我们都等着他把话说完,老黄学着吻,继续:“我老啊!”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然后泪掉了来。生在城市,在城市,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从没有踏足过农村。直到工作后参加支教,认识了爷爷。间的过程不得而知,总之留了来,和爷爷结婚生,从此再也没有分开。她喜和我聊天,絮絮叨叨过去的经历,的故事有苦有乐,几乎都是和爷爷有关。我一直在回想她生命最后的时光,揣她躺在床上时心里所想。,她一定非常兴就要见到爷爷了吧。宴直到晚上才消停来,屋里聚集着最后一批客人。我一直害怕宣读遗嘱,就像害怕葬礼一样,似乎都带着某终结的气息,但也知这一刻迟早会来。屋里坐着老黄、任叔还有几个爷爷的亲戚。让我意外的是,甚至有一个法院的工作人员从城里赶过来。他三十来岁,姓赵,是一位书记员。据老赵说,有一次市里的法院放一批年轻法官来村里普法,他是领队之一。拉着他将财产归属问了个清清楚楚,还让法官帮忙立遗嘱,好公证,确保一切万无一失。任叔也曾经私告诉我,怕我一个女人受欺负,早早安排这些人为我壮声势。“我们开始吧,好吗?”老赵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将他的公文包放在桌上。“任莎,你将她的全财产遗赠给你,”他轻快地说,首先将一张宅基地图纸摆在我面前。老赵的手指在宅基地的边界移动,我的睛追随他的手指,惊讶地问:“这都是的?”就我一个亲人,她将一切留给我,我并不奇怪。然而看着前的图纸,我还是稍稍震惊。从地形图看,这个院比我以为的要大一倍。老黄立刻给了解释,早年政策不严时,将隔的院来,说是等爸妈老得打不了工时分去住。后来爸妈了事儿,政策又规定旬村村民一只能拥有一宅基地,将两家相邻的院墙拆除,合并成一个院。这一,宅基地面积占了几乎两百平方米,远远超过政策规定的上限。好在这个院不占耕地,而且间有个几乎一米差的土坡,就算村里要回去也只会变成杂草丛生的荒地。都是乡里乡亲,村领导也就睁只闭只了。因为想多分些责任田,所以我的一直在旬村没有迁去。现在省了很多手续,我只用签个字,这么大的院就成我一个人的了。当然,土地仍然是村里的,好在农村有福利。我可以不钱得到地的使用权,还能期占有。而且,土地上的房、树木、菜园等等实打实是我的财产。我可以将这些卖,村里会非常愿意一笔钱得到这块地和宅

    的责任田仍然在承包期,所以我还有七八亩的耕地。原本没有这么大,只不过旬村想地的村民一年比一年少,很多人都选择到城里或镇,得到一笔政府补偿自愿退农村土地。这些土地被村收回,再分到愿意地的人家。爷爷和一辈都在农村,从未离开,年龄越大分到的土地反而越多。后来,他们把地承包给任叔,什么都不心,只收租金。虽然每年也就千把块钱,但够电费、气费和话费这些最基本的生活账单绰绰有余。爷爷一辈节省,粮、蔬菜全是自己自己吃,只有需要果或之类的品,她才会去镇购买。如今,最主要的收来源是后院坡地的温室大棚。这个温室大棚还是拜爷爷所赐,据说,爷爷对土地有近乎疯狂的痴迷,除了自家的责任田,还早早将屋后的荒地平整来,蔬菜和果。这块地因为地势比较秋雨多时,还会有一条溪路过,所以五年前旬村改为规模化植时没有被整合起来。三年前一个大学的教授带着他的研究生到旬村建设≈039;科技小院≈039;,想找几块地草莓。任凭教授讲得如何天坠,村民一听要自己投钱,而且还是实验植,不顺利损失自己担,都不愿意接这活儿,只有快答应来。教授大喜,不仅将屋后开荒的田地扩大到三亩,而且还在上面搭了温室大棚。草莓发了一笔财,之后因为的人多了,赚钱越来越难。听了农学院教授的意见,她决定改天麻。这药非常名贵,但也超级难,即使价钱的人也不是很多。村支书说起来十足,我心里却暗暗打鼓,如今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呢?“你还专门嘱咐了两件事。一是她的骨灰安置,她不要墓地、不要立碑,而是希望能将骨灰埋在松林山的山,和她老儿在一起。”“当然,”我一应承来,希望和爷爷相厮守,这是最自然而然的事儿。无论爷爷是否于为家里省钱的目的,但对于他们俩来说,无疑带着一前卫的浪漫。“此外,”老赵继续说:“院里的这砖瓦房需要永久保留,仅供黄铁铭居住使用。”老赵拿着笔在院另一端的一,看位置应该是原来院的一个砖瓦房。老黄在旁边又添了一句:“就是铁,黄铁铭是他的全名。那砖瓦房本来就是他家的,只不过他家了事儿后,村把房收回,让你爷爷买了回来。”“铁?”我皱着眉:“这是什么意思?”老赵耸耸肩,说:“你亲自写的,告诉我加到遗嘱里,而且要求我行公证,”说着,老赵从一叠文件一张纸,我立刻认的笔迹。很漂亮,而且清晰可辨:黄铁铭可以永远住在现在居住的砖瓦房里。铁我并不陌生,经常向我提起他。沉默寡言,木讷安静,但却是庄稼地的一把好手。农活重的时候,他总是会来帮忙,是个非常心的人。我奇怪的是,显然非常激铁,既然想要给他一个栖,何不脆把那留给他。要知现在早已成人,将院赠与他,是自然而然的事儿。将她的后事安排地井井有条,严丝合,如果村里真有哪个远房亲戚想要和我争财产,也肯定是徒劳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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