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顾双习待在府邸书房，问边察借了一台电脑，缩在沙发上写她的结课论文。
她用手机都卡顿，遑论使用电脑。边察原本专注于
理工作，心神却渐渐被她
引过去，耳朵捕捉到她敲击键盘的“哒哒”声，迟钝而又刻板。
她像一个拼音不太好的华夏语初学者，每输
一个字，都要在键盘上找半天拼音。
隔着书桌与一段距离，边察望向顾双习。她在沙发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懒懒地伸着双
，上半
歪靠着沙发靠背，电脑搁在扶手上。
她写作业时显得投，两
在屏幕和键盘之间来回梭巡，反复确认自己是否输错了拼音、打错了字。
边察目光却落在她的上。顾双习穿着白
睡裙，裙摆往上卷到膝弯，
一截细
白的小。
她被键盘搅得心神不宁，不耐烦地勾着儿，裙摆因此被推得更上，
更大片的
肌肤。
“……用电脑打字太困难了。”
边察听见她抱怨
。
“找拼音、找字都好麻烦，我还摆
不明白怎么输标
符号……”
说到这里，顾双习方觉失言，转
看向边察。
她神
透几分拘谨：“不好意思，我自言自语打扰到您工作了吧？不如我带着电脑去找琳琅和法莲，让她们教我。”
他正挂着线上会议，闻言只是轻轻摇，示意她别走。她却已抱着电脑
沙发，趿着拖鞋往书房外走。边察这才无可奈何地摘了耳机，起去追，伸臂把她拉了回来。
“等我开完这个会议。”他说，“你来
述论文，我帮你录。”
又说：“你着急的话，我让路叔去接一书记官，他打字速度快。”
光是想想述她那些可笑的、幼稚的论与论据，顾双习就觉得羞愤
死。
说给边察听，倒是无所谓。他最清楚她的
平，而她也乐意把“打字”这份苦差事丢给他。何况她本来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把这篇论文放到他面前。
这篇论文虽然仅仅是结课论文，但主题恰与边察的专业和工作相关，以他的
格、对她的态度，大概率会针对她的论文发表意见、甚至直接上手修改。
而她也能从一窥边察对某些时政
的态度，
而作为给苏仑提供报的参考。
但是绝对不能把“打字录”这项工作
给外人，比如边察的书记官。对一个陌生人述论文，那样实在太奇怪、太尴尬了。
于是顾双习立刻积极表态：“不要——我不想见到别人。”
她顺坡驴，拿撒
卖痴的好态度，蜷在边察怀里，伸臂搂住他的脖颈：“那你快开会，开完以后帮我录论文。”
边察像真把“帮顾双习录论文”这桩事放在心上，半个小时便结束了会议，转而腾空来听录她的论文。录了不到两百字，边察听来端倪：“双习，你这写的不叫论文，像琐碎无聊的
账。”
又说：“还是我太冒，直接送你去读大学，害你还要写论文……你现在的华夏语写作平，大概和小学生没什么区别——甚至小学生还懂得写记叙文呢，你的只能算周记。”
“那怎么办？”顾双习虽觉不好意思，但作业更重要，“我目前也就拿得这
平的作业……是不是没办法给老师代？”
观察着边察的神，她几乎猜到他想要
什么，连忙一否决：“——不行！不能让别人帮我写……万一被发现，那不就是学术造假？
熙和我说过，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可你这样一份结课论文上去，恐怕老师会给你判低分……你连这门考察课都过不了。”边察说，“那样可能更严重。”
他往上翻了翻她已经写好的分，自己先笑来：“这真是一篇小学生周记，里又拼凑了许多像是从新闻联播上抄来的时政、以及与它们关联的观……像是在儿童乐园里开竞选大会，没有哪个孩
乐意关注这些东西的。”
又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冈？论文……姑且称作论文，讨论主
就是这个国家。”
当然是因为，苏仑最关心冈的报。
顾双习微笑着解释：“因为您带我去过冈……写这类时政相关的论文，不太适合直接讨论本国国，我就只好换选题了。”
她问：“依您的想法，我这篇文章该怎么改呢？”
“改是不太好改了，毕竟主框架和整风格已经摆在那里了。”边察，“你确实还写不了论文，文字素养和思想
度都不太够。要不要我一边给你写个大概框架来，一边和你讲一讲，你再自己琢磨一怎么写？”
她等的便是这番话，面上却仍要装作犹疑：“……那这样算不算学术造假？……”
“我又没有直接帮你写，只是给你一个大方向、再给你一些建议。”边察失笑，“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倒是已经学了一好学生的坏
病，这么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啊？”
顾双习抬脸看他，一双盯着他笑：“我是怕丢了您的面。”
她单手掐着边察的衬衫摆，玩乐似地将它从
带与
腰之扯来，又把左右两边并在一起，系成一枚蝴蝶结。
边察随便她胡闹，一面用手臂圈住她、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一面和她讲解着他的大致思路。如果不动歪心思，边察似乎确实称得上是良师，教华夏语是如此，教论文亦是如此。
平日里对待他人喜怒无常的君主，在顾双习这儿老师时，顿时大变、拥有了无限耐心与温柔，愿意讲得慢一、细一，确认她跟上以后，再一阶段。
这桩事直接关联顾双习的逃跑，她因此听得极认真专注，恨不得把每句话都牢牢嵌刻在脑海里，筛选后再带给苏仑。
该说边察不愧是皇帝吗，执政十余年，
有丘壑、目有山川，往往叁言两语便可解释清楚一个问题，像一名医术
湛的医生，冷静准地将手术刀切病灶。他只
了十分钟，便把这篇论文的脉络和重梳理了来，顺便给顾双习科普了许多有关冈的时政小知识。
然而人说话，不可能完全保持客观立，尤其是在熟悉的、信任的人面前；边察又对顾双习多了一重近似于迷恋的亲密绪，更是卸防备、不再字斟句酌，这十分钟里，足够顾双习捕捉到有价值的信息。
她把这些信息，与白天里从魏晋听来的观和消息稍稍对账，大概确定了她要给苏仑提供的报
容。
第一份报，不能没有份量，更不能太重要。要谙“放线钓大鱼”的理，先在起诱捕作用的动
上划开一伤，让血腥气引来真正的
价值猎。
随即，顾双习想：虽然她写作能力有限，但幸好脑还不算差，能够从千丝万缕的线索当理清晰主线，并将它与诸多支线串联在一起。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网络当，她总能找到适合付的那枚筹码。
目的达成，她面上笑靥越发真挚：“谢谢阁。”说着又用手臂去搂他脖颈，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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