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飞升后还要回来收债这件事 - 第285

    “上一世是 后路初八逢集，铁锅盖一掀开，煎包的香气立刻扑了来，钩似的，恨不能把人的鼻一起勾来。“韭菜豆腐包五文钱两个十文钱五个，包四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粟米粥不加糖两文钱一碗，加糖三文钱一碗。”卖包的老板上着巾帼，上穿着短褂，一边叫卖一边往陶盘里装包。半尺多的条凳摆在摊边上，一小陶罐醋摆在筷笼边上任人取用。虽然是不起的小买卖，腾腾的香气驱散初秋的凉意，引着行人不自觉地排起了队。“老板，要十个素包，九个包，包起来带走。”“好嘞。”一张麻纸展开，腾腾的包被拣在了上面。老板是个利人，收了一小串钱，她脆包了十个包。“客人您一看就是外地来的，送您一个包，好吃可记得我这梁大娘的摊。”“多谢多谢。”接过两个满当当的纸包抱在怀里，客人笑着说：“梁大娘，这摊我记得准准的。”梁老板笑了，正好她家女儿拌了咸菜来，她说：“军娘，你包一角咸菜给那个穿了蓝衫的女客送去。”梁军娘抬起往摊外看了好一会儿：“娘，哪有穿蓝袍的女客啊？”“怎么没有？抱着咱家二十个大包呢！上着簪……”往锅里包的梁老板空抬看，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诶？怎么走这么快？刚刚还跟我说着话呢！”打开钱兜看见了那一小串儿簇新的铜钱，梁老板皱起了眉。“我确实卖了二十个包啊。”穿着一蓝衫的秦四喜抱着二十个包现在山，就看见徐渡归拄着拐杖倚树站着，盛斩魂则是坐在了一个树杈上。“来，两位差陪我来这一圈儿，总不能空着肚活儿。”盛斩魂从树上来，也不跟她客气，两包一样抓了两个。秦四喜又走到徐渡归面前，让她也拿几个包吃。“秦娘请客的包，不来这一趟咱们还吃不着呢。”盛斩魂三两吃了个包，愉快地打了嗝。“人间饭就是好吃，可惜了，平常实在是吃不着。”不投胎的神每日里就是勾魂引鬼的差事，若与生人往来会影响生人的寿运，除非那人福泽厚，有运加——比如活了百多年时候的秦四喜。盛斩魂是将星，跟寻常鬼差还不一样，能让她渡引的鬼不多，她一手，大多是那鬼已经到了该魂飞魄散的时候。“可惜我钱实在不多，也只能请两位吃儿包。”还剩了几个包，盛斩魂和徐渡归都不要了，秦四喜一包的香气，将它们收了须弥袋。就这几十文钱还是她找了块儿铜矿石现塑来的呢。大昭开国之君，太祖陛，甫一回到凡间就铸假钱五十文……想起包是怎么来的，盛斩魂啧啧称奇。秦四喜摸了摸鼻。她们停留之地叫毗州，站在山上能看见大河之好好，刚建起不久的堤坝就在城外数里之。秦四喜好像只是随便选了个地方买了些包。盛斩魂和徐渡归为差，又都曾在秦娘称帝后为她心腹，自然明白秦四喜来这里不只是为了买包。去年毗州洪，朝廷调拨三千兵救灾，又旨保粮修坝，秦娘刚了黄泉就来此，就是想看看这里如何了。煎包用的是磨过两次筛了麸的麦粉，的时候又添了油和柴，却都卖得不贵，可见此地今年年景不错，百姓嘴里不缺粮。太渐渐升起，林间的树影变幻，映在青黄野草上，却没有了刚刚三人的影。楠华当年送给孟月池的那块石能够检验灵石被雕刻后的品质，自从发现了它的这个作用，孟月池就把它放在了雕灵坊。

    雕灵坊从繁京搬到了大昭的新都城微京，那块石自然也跟着去了微京。被雕琢过的灵石放在了屋，以其的灵力为火烛，石上的灯久亮不熄。一群穿着短袄的女说说笑笑沿着石阶往上走，她们被称作“预雕灵师”，只等着手艺湛，也能通过考成为官制的雕灵师，雕琢灵石。看着她们的背影，盛斩魂摸了摸，她的一黑袍服也变作了短袄模样，只是手臂仍然是束起来的，为了挥剑方便。“这么穿倒是自在。”说罢，她上的发髻也散开成了那些女孩儿一般的简单样式。她看向徐渡归，早就这么打扮的徐渡归没说话。秦四喜从怀里拿折月皆萝的那一面镜，随着她一个响指，一金线勾连着镜和塔的某。一刻，秦四喜现了金线另一所在之地。一群雕灵师们安静且忙碌地雕刻着灵石，不同阵法的图纸几乎挂满了整个房间，晨间的光从窗外照来，照在她们指间的刻刀上。“照明阵双辅灵阵，能省一块灵石，这法之前是试过的，怎么这次不行了？”“看看阵法的连接是不是有些异样？”“越灵师，用七块灵石组合起来加固堤坝的阵法，我有些新的想。”即使有所，女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很轻。被雕琢过的灵石在光照耀之犹如到了极致的神秘摆件，若不是亲所见，怕是也没人想到它们已经被用来改变这个人间。一个年轻的雕灵师小心翼翼将自己雕琢好的灵石放在了一块朵形状的石边上，看见石亮起了明亮的绿光，她兴地几乎起来。“这少说也是四品灵石，可以试试能不能产十亩良田！”用雕灵石产？秦四喜凑过去看了一那块灵石。孟月池才死了半年，这些小姑娘们鼓捣的东西可真不少呀！趁着那雕灵师转的功夫，秦四喜拿一块一模一样的透明石替换了那朵“”。盛斩魂乐了：“先造假钱后偷石，秦娘你这回来凡间可真是了不少作犯科好买卖。”折月皆萝的神祝石到手，秦四喜抛了一又拿在手里。“我特意请人的石，单说测灵的本事比这块儿多了。”也不光能测灵，秦四喜请了阵师在里面刻了几个阵法，也不知来日哪位雕灵师有机缘，能从里面寻得更多阵法之秘。又到了一座山之巅，秦四喜将那块神祝石与镜放在一。“这面镜里是折月皆萝的一日记忆，记的是戏梦仙都落成之后她和朋友游玩闲谈。”说话的时候，秦四喜看向徐渡归和盛斩魂。对她们而言，盛九幽已然是很久之前的前世。万年来无数次的回，世世，洗淡了她们的记忆。就算盛九幽那一世的记忆还在，回想起来也如河撒盐，滋味难起。秦四喜又看向那块石。折月皆萝看似天真，却也聪慧，她将这一块神祝石放在凡人境，是为什么？当凡人的时候她只是隐隐觉得这石非同凡响，重归神，她再看这块石，就能看这块石确实被赋予了测定灵力的本事。两手指分别摁在石和镜上。秦四喜闭上了睛。天上云飘转，风来云去。再睁开睛，她一只睛变成了金。无数因果线现在她的，世人悲喜，红尘因果，穿过无尽岁月和广袤大地，尽数现在她的。“红尘芜杂事，忧烦多，乐少。”随着唱词，她的周渐渐显光彩，仿佛无数的因果在向她聚拢而来。“今日看昨日，左叹息，右叹息。”在她的指尖，无数因果线动着穿梭向了目不能及之。“一只因果，看苍生，看来生。”风散了她的发，藤枝又将她的发拢起。她上的蓝衣裳渐渐成了红，又渐渐消失，仿佛她整个人都正在成为无数因果的一分。在她后，徐渡归伸手要阻止她，却被盛斩魂拦了。“千年万年旧，我是你，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