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飞升后还要回来收债这件事 - 第39

    神尊只说了一个字：“鹅。”鹅一扇翅膀，剑被扇飞了。“宗剑首，你的命可抵不了本座的债。”秦四喜缓步走上台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们这些修真之人，总是把自己看得比旁人金贵，看得本座倒胃。” 绿光宗佑在客栈里一直跪到了夜，是宗易来把他带走的。将一件斗篷裹在宗佑的上，宗易将他带回了他在城的住。关门，转，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宗佑的脸上。“济度斋千剑之首，天剑宗之所向，你那么要死不活地跪着像什么样？同门的敬重，一界的仰慕，是让你拿自己的脸面和命去要挟旁人吗？”宗佑垂着，片刻后才语气涩地说：“我绝无威胁之意。”“你放！”穿着一淡青男装的宗易一抬手，她的七把红剑同时现组起剑阵，隔绝了旁人的探听。一双，她定定地盯着自己的师弟：“这天何时有了跪求就能求来的东西？你总以为跪求就能得的，从来不过是仗着旁人的撒而已，师父你，师叔你，整个济度斋上你，同门有错，你陪着一跪旁人就轻轻放过了。”“如此才让你自以为自己的膝盖都比旁人的更贵，我说得可对？”握着手里的剑，宗佑默然。这话他无法反驳，天生剑骨，一济度斋就让旁人看着师的目光转到了他的上。他在那些期盼的目光之一步步走到今日，就连炼制第八剑都是师父亲自送到他手上的。这样的他，想要求什么，自然比别人容易千倍万倍。修真之人绝难见丑的，宗易生得眉目清净，也和宗佑一般举止间有剑意凛然。拽着宗佑的衣襟，她厉声喝问：“傅帧他们为何会截杀当年的沧海神尊？修真之人不能对凡人动手，杀凡不祥心缠，他们为什么要冒险动手？难他们看不她是凡人吗？他们分明认了那女的剑法是你的，你明白吗？”宗佑低着：“我知，他们是为了我。”为了他这个没有成功度过劫，只能在北荒练剑寻求破劫之法的师兄和师弟。“在他们里，那个女是害你劫不渡的罪魁祸首，你若是当年愿意和斋说实，让他们知你对秦姓女，他们未必会动手。”“是。”宗易松开了他的衣领，发了一声叹息：“了数年光劫却未过，你一回来就闹着要和阿染退婚，斋上师门辈问你，你连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只自顾自念着自己的伤，宗佑，这样的错你七百年前犯了一次，济度斋所付之代价，还不能让你惊醒么？”“师，我错了。”宗佑抱着剑，对着宗易弯了腰：“是我自以为是，害了师兄师弟和阿染师妹，又要师替我忧心。”“活到上千岁了只知认错那这人活这么久倒也没什么意思。”宗易见他上穿得不堪，找了一件自己没穿的衣裳给他。“纵使是穿女装，也要妥帖自，这戏梦仙都让你们男易服，是为了让你们知天间女的辛苦，不是让你们趁机自轻自贱的。”宗佑脸上一红，将上斗篷一裹，站得比之前还直了几分。宗易坦坦然转过去：“你赶将衣裳换了，我带你去找人想办法。”“是，师。”宗易拿来的衣裳就是寻常的女的曲裾裙，和她偶尔穿得款式相似，宗佑换上了这衣裳，觉得自己这些日的失落颓唐也被人一起剥了去。背对着她，宗易说：“人外有，外有规，从前，九陵界的修士们钻着天的漏横行无忌，自以为万事规矩都要对自己所修之低，又何尝不是借修之名行自私虚伪之实？猖狂日久，就连天地规矩都不放在里了。”宗易的语气柔和，在宗佑的耳却字字都像是惊雷。“沧海神尊降临此界，却不急着收债，为什么？因为她在等，她在等着如你、如傅帧一般的忘了规矩的修士们把规矩想起来，你们过去是如何坏了规矩的，就要想法将规矩补起来，只怕这才是你们的还债之。”说着说着，宗易神有些颓然：“若真如此，你耗尽了寿数，荒废了修为，又能把你欠的债还掉多少呢？沧海神尊想要的规矩又是什么？”听见后没有了声响，她转过，抬手理了宗佑的衣襟，心已经将隐忧压。“济世度人匡扶正本就是剑修之所向，想来神尊想要的规矩，不会与此相悖。”她召回了自己的剑，径直打开房门，去敲对面的门。“第五丹师，听了这许久了，可愿与我们这两个笨剑修聊两句？”

    客舍，第五鸿收起法，整了整衣裙，脸上挂了几分客气的笑，这才起去将门开了。“哎呀，宗七剑，不知你找在何事啊？”宗易看着第五鸿的——“欠债三斗五升七合八撮”。虽然看起来着实可笑，可这般可笑的第五鸿，明明欠债不少、修为最低，却也是如今唯一一个真正减少了欠债的。“第五丹师，开个价吧，咱们互通消息，一起将债还了。”哟。第五鸿单手叉腰，看了站在宗易后的宗剑首。“总算来了个愿意想事儿的脑。”宗易说要合作，就坦坦将自家师门的事都说了。“我斋十六个同门，欠债最多的八升，最少的一升，有两人原本也不过是五剑修为，这几十年间因为年纪渐，寿数将尽而不得突破，已经寿终而死。”说完，宗易拿了一块留影石。第五鸿看着上面的投影：“你给我看这是……剑？”“剑修死后兵解，葬的只有剑。你看那件上，是不是飘着字。”第五鸿仔细端详，只见五把剑在石上，上面真的飘了一串字——“欠债四升”。能言善辩如第五鸿，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这叫什么？人死了，字儿还在？“这真的不是……你们、故意……”宗易看着他：“他们兵解之后，那字就飘到了他们的遗剑上。”第五鸿：“……”他突然觉得自己还债的心更迫切了。要是还债不成，他不仅会变成猴蹲到死，死后还要留一串欠债的字让后人瞻仰？这可真是，天让你丢人，你活有活的丢法，你死有死的丢法！“请问，贵派弟到底了什么才欠了神债？”宗佑直接接话：“因为他们要杀神尊，虽未致命，也伤了她，是为了我。”也过同样事的第五鸿几乎一听就懂：“……我还以为宗剑首你真的和神尊清清白白一呢，没想到啊，您这戏是分了上场，上场是真假，半场就是斩草除呀。”一正，第五鸿兴了。猴多了不嫌吵，当猴王也得有排场。月亮还圆，星星疏落，秦四喜开窗坐着，手里抓了今天买的五香豆儿。她一颗，鹅一颗。鹅一颗，她一颗。鹅在心里数着，四喜要是不小心连吃了两颗，它恨不得到她上抢豆来吃。秦四喜仿佛很动：“哎呀，鹅呀，你是来哄我呀？放心，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难过了。”只想抢豆的鹅梗了梗脖，想要反驳，却还是乖乖被秦四喜摸了。把剩的蚕豆都给了鹅，秦四喜看着自己的左手。风停云滞，极遥远之仿佛传来了空灵的呼啸声。在她的手上，红光渐渐凝聚。忽然，秦四喜的右臂上一沉，她忍不住笑了。“我拿信怀念故友都不行么？不是说好了我能用两次？”“这次当然不算，我拿来看看又没用。”在她和不知名之你来我往的时候，一枚红的面凝聚在她的左手。面只有左半边脸，眉目邪肆，诡异非凡，要是让蔺无执或是弱沉箫见了，怕是一就能认来，这是秦绿柳在《缉恶榜》上的那半张脸。端详着面，用手指轻轻描画着睛的金线，秦四喜的脸上带着些和平日不同的笑。有些怀念，又不只是怀念。“都说善恶有报，为什么我当了神，才勉看见了些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