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郑明涵那一嗓喊的让胡桉加快了脚步，可以说她又一次逃跑了。

    她拎着包，颤颤悠悠的大步往外走，包里的手机忽然疯狂作响，她的手机铃声还是令人羞耻的温成悦给她录的语音：

    “大小接电话啦，理一理小的吧，辛苦大小了。大小接电话啦，理一理小的吧，辛苦大小了…”。

    所幸现在已经了包厢，胡桉本不了那个电话铃声，只是一个劲地的着急翻找电话。

    人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胡桉此刻痛恨自己为什么背了一个这么大的包，为什么包里有这么多东西。

    那令胡桉想死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胡桉终于摸到了手机，她其实也没看是谁来电，只是慌的接了电话：“怎么了？”

    “胡桉，你怎么不在家，去哪了，我在你家门呢。”   原来是盛菱，已经很久没联系过她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一个两个很久不见的人都在今天现了。

    要说胡桉的妈妈盛菱，也算是个风云人。她陪胡桉成到十五岁，陪伴胡桉从小学时期走到青期，教会了胡桉作为女孩的基本知识，教胡桉认识自己的，告诉胡桉女孩要学会保护自己，要自立自。这些胡桉都要谢她。随后她就与胡桉的爸爸离了婚，一走了之。边所有的人对于她的离开三缄其，平静的仿佛这个人没有存在过。胡桉有一天放学回来看到客厅墙上挂的那张全家福不见了，家里的牙刷只剩了两只，属于妈妈的拖鞋也不见了。她才发现，妈妈真的抛她走了。她甚至都没有敢去问爸爸，妈妈去了哪里。

    随后的很多年，大概有七八年，胡桉都没有再次见过妈妈，她妈妈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爸爸以及其他亲戚，也仿佛不想再提起胡桉妈妈，他们恨不得胡桉从没有过妈妈。胡桉自然也顺着他们的意思，没有主动联系过妈妈。

    胡桉再次听到盛菱的声音是在她父亲被双规之后。

    那是一个午，胡桉刚被纪检送回家，在结束了达八个小时的审讯之后。他们把她的手机还给她，手机已经没电到关机。胡桉了房间，充上电，浑浑噩噩的倒在床上，如僵尸一般的，把脸埋到被里。

    手机被充上电，信息不停的涌，随后电话开始疯狂作响，铃声还是温成悦着嗓给她录的“大小的接电话啦”。

    胡桉快要没有抬起胳膊的力气，等她拿到那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她看着通话记录，她的手机已经快要被打爆，有很多她不认识的账号，有很多同学，有辅导员，还有很多来自温成悦。还有一个未接来电，那串电话号码胡桉从来都倒背如，的刻在自己脑海里，不敢忘记，也从没去拨打。

    是她妈妈。

    她微微颤抖的回拨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

    “胡桉？”

    胡桉几乎要握不住电话，她的泪像小溪一样肆意淌在脸上，她的咬住嘴，生怕自己的呜咽声来。

    她好想妈妈。

    她怎么能不想妈妈。

    胡桉小小的嗯了一声。

    “胡桉，你听着，我在西郊有一房，那是我自己的房产，和你爸爸没有半关系，条件不算好，但是你可以去那里住着。”

    “胡桉，你得知吗，从现在起你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妈妈也没有办法帮你，你也知，现在这个况我本不可能会和你爸爸还有你扯上任何关系。”

    “我们八年前就离婚了。”

    “胡桉，你不要你爸爸了，他彻彻底底的完了。”

    “这个电话你以后不要打了，虽然你也没打过几次，钥匙和地址我会找人拿给你。”

    “胡桉，再见，你自己要好好的。”

    在胡桉搬到那旧房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盛菱。

    岁月没有怎么在这个女人脸上留痕迹，她还一如胡桉记忆里一般，笔直的站在那里，拎着一袋蔬果，穿了一件姜黄的裙。

    盛菱坐在胡桉的对面，看起来有张，双手的握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硕大的钻石一闪一闪的。她看起来没有电话里那么平静，或许是面对这个八年前被她丢的女儿，心还是有一丝愧疚。又或许是没有好准备，见到这个大成人的女儿。

    她斟酌着开：“胡桉，你缺钱吗？”

    胡桉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嘴一瘪就只想哭，但是她不想在这个不知还是不是她妈妈的女人面前自己的弱，然后又像一只可怜的小哈狗一样扑盛菱的怀抱。

    她忍住了这些绪，慢慢地了。她确实是缺钱的，她濒临毕业，毫无经济来源。从前和温成悦谈恋也从没节省过，卡里不过余四五千块钱。她家的房如今也不能住了，连衣服都只能带几件走。她当然缺钱。

    盛菱从包里掏几叠厚厚的现金，大概有四五万块钱的样。

    “这些你先拿着用，不够再告诉我。”

    胡桉脑都要转不动了，她是应该谢盛菱吗。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僵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拿一摞红的钞票。盛菱讲了一通，看胡桉毫无反应，叹了气，便拎起包走了。

    胡桉其实听到了盛菱的话，她说她大概七年前再婚了，现在又一个小女儿，她们现在过得很好。她叫胡桉继续读书，她会给胡桉钱。她还说她会给胡桉留一个新的电话，胡桉有事可以联系她。

    可笑的是她走的时候并没有留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