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之锢（短篇合集） - 脏雪9（完）

    你不该推开那扇门，这样就不会听见徐被电话那的杨念慈得濒临崩溃，不会听见他亲承认自己是谁。「许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蓦然掠过脑海，你心的警啸便在刹那间响起。随后，寒意一波波地从你的降落至脚底。你不知自己是如何僵着笑去跟派对上的朋友说没事的，你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一边泪一边走到陌生的街上的。在不小心踩到泥坑后，秋风一阵阵侵刮过来，你又像失魂的尸，仿佛被纵似的一步步走回公寓楼。你的脑还在想：徐怎么会是许山？他明明是你的男朋友，怎么突然就变成你最恨的那个人？一年半的时间相里，你本没有发现徐和许山有过分相似的地方。徐人很好。在还不相识的时候，他都愿意手帮助被白人刁难的你，愿意冒着自己也可能被殴打或者开脑的风险，挡在你面前帮你驱赶神志不清的浪汉。他是那么善良好的一个人，会去救助被人遗弃在路边上的瘸猫，也时常去参加环保小组的清洁活动。他得像只俊俏的蝴蝶，打扮，两只耳朵上都着几颗亮闪闪的耳坠。他明明最受亚裔女生迎了，却先对你有好，礼貌地与你打招呼，恰到好地与你保持社距离。等确认恋关系后，他满心满全是你，护你。在发觉你绪不好时，他总是先反思自己有没有得不对的地方，总是先跟你低歉。得知你生病，他居然敢翘开学院教授的大课来照顾你，为你饭熬汤，弯腰帮你洗脚。就算你有时无理取闹，他都照单全收。哄不好时，又像只委屈大猫，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你，四寻机要抱着你亲吻。每当他环住你的腰，蓬松卷发贴着你的心时，你都不禁怜惜起来，有时还会怪自己太作。他很你，对你有着很的占有。他会像个幽怨的男鬼，厌恶地盯着和你说话的男生。一回到公寓就忍不住抱你，肌肤饥渴症发作似的要亲你，哪怕是能捧着你的脸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你，他也极愿意那样浪费时间。你有时候忍不住骂他是恋脑，黏得你心烦。他也不否认，笑着牵起你的手，用脸贴一贴你的手背，温柔地说他会克制一，希望你不要讨厌他。他那么好，怎么会是许山？「呜呜…徐、徐。」他的名字好像被人直接从你的心剜去。你明明想张阻住，想大声把它喊来，突然就酸酸地浸透了，而后一直涨到眶边上，唰地来。许山尝到了将自己推渊的滋味。他在派对上找不到你的踪影，问到你前几分钟还站在门后时，他整个人像突然死了一次。他猜到你听见了他与杨念慈的通话，你知他是许山了，你要恨死他了。但他要怎么办？他那么你。你要是不要他了，他真的会死。于是，他找遍了你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问遍了你认识的所有人，却依然找不到你。你会去哪？难会直接去到一个他不知的地方永远不见他？你是个恨分明的人，也是个心狠的人。他真的不敢去想你会丢开他的事。许山继续找，找到力消耗殆尽，他累得躺倒在公寓的冰冷地板上。屋的横梁像骨那样撑着夜空，他的人不知在哪里掩脸掉泪。「冬宜、冬宜。不要生气，不要哭…我歉，我认错，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别不要我。」许山想起你考结束就和许海峰谈判、面对他极力挽留仍要决绝离开的画面，心里的旧伤被牵动，闷声痛哭起来。

    「上帝，请待我仁慈一，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待在她边，让我死后地狱再洗脱罪孽。阿门。」许山无能地向上帝祈祷。突然，门被打开了。你走了来，见他躺在被一片昏暗灯影笼罩的地板上，问：“你躺在地上什么？不冷吗？”许山睁圆了一双桃，怔怔地盯了几分钟。“宝宝……”他小心翼翼地叫你，因为害怕你是他臆想来的幻影，尾音有些发颤。“怎么了？”你的回答让他确定你真真切切地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许山快速地爬了起来，如同被冷落多日的看家犬急切地扑到你怀里，“宝宝…我好想你。”“你去哪了？脚怎么了？你还不接我电话…我很担心你。”“你饿不饿？我听他们说，你在派对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煮面好不好？”“嗯？宝宝，你回答我好不好？”许山不安地蹭了蹭你的侧脸。明明他比你许多，非要弯着腰猫在你怀里，急切地渴求你的抚。“你问的问题太多了，我没办法一气答完。”你捋了捋他卷发，心依然复杂。“那…宝宝，你还我吗？你以后会不会也像今天这样突然消失？”他终于敢抬看着你并问自己最想问的事。你凝视着他漂亮的睛，沉默了几秒。你到他和你，就像互相隔着厚厚的痂，贴着心脏动。“…嗯，我你。以后去哪都和你说。”你的声音宛如天籁。许山定定地看你，圈一就红了，“谢谢…宝宝，我你我你……”你轻声笑了笑，“我饿了，能给我煮碗面吗？”“好，我去煮面…”他有些不舍地离开你的怀抱，讨好地问你：“我给你加培和煎，可以吗？”“可以…你和我一起吃。”“…好。”许山转厨房，忙碌起来又时不时回看你。你疲倦地躺倒在沙发上，脸上维持的淡淡笑意也消失了。「装吧，就当什么都不知好了。只要他一直是你的徐，你就不想再在意他以前的份了。那样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