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92

    两年不见，叶清沅变了不少，一男装扮的她眉刚毅，上多了一洒脱和不羁，和之前清冷的叶小判若两人。宁锦婳伸手抚摸她削瘦的脸颊，怜惜：“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叶清沅微微一笑，目光又清又亮，“对我来说不是苦，是福。”天地阔，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怎么不是一福气呢？她是个有丘壑的女，从前被困囿在四方宅，苦难没有杀死她，仿佛凤凰涅槃重生，如今的日是从前为叶府千金、世家媳时从未敢想的，真自由啊！她看着一锦绣华裳，满金钗珠翠的宁锦婳，轻叹：“你才是受了很多苦。”镇南王……不，现在应该叫摄政王了，被那样的男人占有，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叶清沅在为人妇时和夫君相敬如宾，世上的夫妻大抵如此，搭伙儿过日罢了，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等。皇商有朝廷授予的官衔，尽只是个虚衔，和寻常商人已然不是一个等级。叶清沅曾立志自己的商号开遍天,如今整个大齐的茶、、盐、铁皆由她垄断，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志向。女之立此功业,正是风得意之时,她却激勇退，准备海走一走。“海？”宁锦婳失声尖叫,惊得拍桌站起来，“你疯了？这怎么能行！”“怎么不行？”叶清沅轻啜一茶,淡淡看向她，“我亦无所愿,留在大齐什么。”“可、可……这一摊生意你不了吗？清沅，你别冲动,你再好好想想。”宁锦婳目惊慌,她倒不是心疼那些生意钱财,从京城到滇南再回京城，叶清沅一直陪在她边，亦师亦友,她舍不得她。叶清沅：“放心，我给你留好了人，皆是我一手培养来的,不用你费心。”她熟知宁锦婳的,也不指望她什么，每月时看账本,清银即可。叶相沉冤昭雪，朝廷归还了叶家老宅,叶清沅在老宅给叶相立了个衣冠冢，那日天清气朗，她看着目的四周荒凉，忽然觉得有些茫然。其实在她回京后，曾想置她于死地的前夫家从某些门路得知她的消息，派人找过她。看着那些人前倨后恭的嘴脸，她竟没有一儿痛快或者宽，无亦无恨，只觉得吵闹。恰好大齐接连两年旱灾颗粒无数，摄政王掌权后开通了泉州等港通商岸，她跟那些绿睛商人往来，忽地心一动，想去外面走走。“那里很有意思，一个夫君只能娶一个妻，还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等我回来带给你看”宁锦婳蹙双眉，忧愁：“那么远，四周白茫茫一片，万一遇上风浪……不行，太危险了！”“不危险，那些人既然能来，我们就能过去。况且我着皇商的名，扬我大齐国威，没人敢慢待我。”叶清沅轻声笑：“别愁眉苦脸了，他们很喜我朝的丝绸和茶叶，此行能赚不少。三年之期未满，都是你的。”“白的银往你袋里，还不能让王妃娘娘展颜吗？”宁锦婳扯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说：“我不在乎那些外之。”不是作为宁大小，还是镇南王妃、摄政王王妃，她从没有受过金银的掣肘，在她看来那只是账本上的一串符号，远不如一个朋友珍贵。叶清沅看着她，似无奈地叹了气，“你呀——”“就算你不在乎，也该为你家那位想想。”陆寒霄是个的掌权者，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两年天灾人祸不断，国库空虚，他如今最缺宁锦婳看不上的俗。“哼，他才不需要我心。”宁锦婳冷哼一声，他对她说的最多一句话是“婳婳，你别。”她什么都不用，朝堂之事他不跟她讲，王府有得力的家，宅净净，就连三个孩她都不曾费心教养过。那天她生那么大的气，其实也不是全为那些药玉，她心里着实憋闷。每天抱琴把她梳洗打扮得枝招展，困在王府什么都不用，只等男人的临幸。难她的作用只是在床榻间满足他的望吗？宁锦婳不想承认，但事实似乎确实如此，除了夫妻敦，陆寒霄对她几乎没有要求。他真的是一个好夫君，衣住行照顾得无一不，她刚成婚时还因为他的冷落而气恼，现在他没有在神机营时那么忙了，也比之前更会哄人，如今的日是她当初梦寐以求的，可心总隐隐觉不对劲儿。

    夫妻之间，不应该如此。她满腔心事，抱月和抱琴指望不上，能说得上话的只有月娘和叶清沅，因为霍凛之故，她不好意思拿这事儿打扰月娘，如今叶清沅也要走了，海上茫茫，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只剩她一个人。叶清沅看着她落寞的神，拍拍她的肩膀安：“天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你……”她拧着秀眉，思来想去，最后徒留一声叹息，“你急，以后收敛一些，多顺着王爷。”她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宁锦婳看似张牙舞爪，实则是个纸老虎。她曾经还幻想助她摆脱他的桎梏，奈何宁锦婳自己不争气，那男人越来越大，如今她已经不敢不自量力地去挑战他的权威。罢了，如人饮冷自知。等她海回来，她可能已经成了这个王朝最尊贵的女。依那男人对她的，或许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在京城桃开得最艳的时候，叶清沅启程泉州。宁锦婳本来准备去送她一程，不巧陆玥小郡主那几天不舒服，了满红疹。陆钰不常回来，一回来就找老二的麻烦，惹得陆玦频频来宁锦婳跟前告状。宁锦婳舍不得训斥，又心疼小儿，一碗端的十分辛苦。一到晚上，还得应付力旺盛的摄政王，实在不开。最后挑挑拣拣，让人送了些东西过去。她年少时喜看山川杂记，当时陆寒霄为讨她心，送了许多绝版的孤本给她。其有一本名为《海鉴》的书，详细地记录了海上航行的所见所闻，如何躲避暗礁、如何在雨天辨别方向、等均有记载，她把这本书送给叶清沅，却意外从书里散落几片桃。经年日久，那枯的轻轻一便碎了。宁锦婳微怔，忽然想起这是她多年前的习惯，她最喜桃，便把它夹杂在喜的书里，一翻香扑鼻。当年她与叶清沅齐名，叶清沅是有名的才女，而宁府小则以离经叛著称，她看的这些书被列为不的玩意儿，读四书五经的叶才女对此不屑一顾。世事无常，谁也想不到若年后，叶清沅改换面成了叶大掌柜，遨游于天地；最桀骜不驯的宁大小反而困在一方院，老老实实相夫教。宁锦婳心里怅然，闷得几乎不上来气，正巧陆寒霄推门而，他疾步走到她前，伸手抬起她的颌。“怎么哭了？”他掉她尾的意，冷声：“谁惹你不兴了？”宁锦婳摇摇，咬着任由泪簌簌而，晶莹的泪珠挂在密的睫上，看的陆寒霄心疼。他看着她，轻声：“到底怎么了，跟三哥说。”他殚竭力走到今天，还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开心快活吗，只要人力之所及，他什么都应她。宁锦婳只是揪着他的衣领，无声地泪。陆寒霄的摄政王不是天上掉来的，他略微思索，随即明白了宁锦婳的症结，笑：“这小事，值当你哭成这样？”叶清沅以皇商的份海生意，必得经过陆寒霄的首肯，他答应地痛快，一来因为叶清沅献书有功，二来嘛，他也不想把叶清沅放在宁锦婳边。那女人和离过，一会儿经商一会儿海，过于离经叛。婳婳好不容易才乖一儿，可不能被人带坏。他没想到婳婳对这个女人这么，既然如此，“来人——”“不、不要。”宁锦婳似乎知他要什么，伸手揪住他的衣袖，“我没事。”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