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39

    “万一饿着小公……”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宁锦婳没开,抱月先忍不住了，呵：“放肆！来人，给我堵了她的嘴,扔远！”“真是晦气！”区区一个娘而已,白纸黑字，钱货两讫,可听她话里话外的，竟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抱月没把这个曲当回事,只当门没看黄历。宁锦婳闻言却抬了抬手，：“慢着——”她低凝视着狼狈的娘，淡声吩咐，“我问你话，你照实回答，不许欺瞒。”“你方才说什么军爷，又有什么令牌，这是怎么回事？”匍匐在冰冷地上，氏不敢欺瞒，竹筒倒豆一般，把那日的形一一代。她也是个可怜人。不知从哪儿天开始，老实本分的丈夫沾上了赌钱的恶习，把家底儿输了个光，甚至打起了典妻的主意，多亏同乡看她可怜，托人给她说了娘的差事，才得以息。宁锦婳生活奢靡，但她从不打骂人，给的份银也远超寻常人家，氏以为掉了福窝里，所以即使被打了板赶去，她还是拼死粘上来，什么打罚她都认，只要别让她再落到赌鬼丈夫手里。有着这般心思，她回答地很认真，一字一言不敢掺假，宁锦婳却越听越神凝重。“你说，宝儿是陆……王爷命人抱走的？”她面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陆寒霄当日为何要抱走宝儿。“千真万确啊娘娘，婢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像叶清沅说的，鬼神之说玄之又玄，敢对着上天发誓，再离谱的话也有七分可信。宁锦婳了眉心，还没理清思路，叶清沅提醒：“宁小，我们该发了。”即使再近的寺庙也不可能建在闹市，如果要在黄昏之前赶回来，再耽搁便晚了。……一路上，宁锦婳都没怎么开。她在想氏的话。氏落到那地步，昔日的绫罗绸缎成了布麻衣，应该没有骗她。可这些事，陆寒霄从未告诉过她。当初宝儿莫名失踪，他始终对其原因语焉不详。她不知宝儿是怎么失踪的，也不清楚他怎么回来的。接着宝儿被发现痴哑，她便把所有推给了陆寒霄，自己一心寻找良医良药。如今细细想来，宝儿之前还好好的，刚回来便发现不对劲。他是何时的药？失踪前？失踪后？亦或是在宝儿被“贼人”掳走的那一段时间？宝儿的失踪，和他如今的痴哑，究竟有没有关系？“宁小？”清冷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叶清沅面担忧，“你怎么了，脸看起来不太好。”宁锦婳苦笑着摇摇，“我……我疼。”没等抱月起来，她解释，语气疲惫又无奈，“有一个什么都不告诉你夫君，这日过的忒累。”——直到现在，她依然没有怀疑到陆寒霄上。那是她夫君，她两个孩的父亲，是为她们母遮风挡雨的一片天。她即使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最亲近的人会伤害她们。她知他瞒了她很多事，早在六年前，他不给一句解释把陆钰抱走就已见端倪。这么多年。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闹了闹了，他始终守如瓶，一个字都没往外漏。如今宁锦婳也看淡了，有些事没必要计较地那么清楚，难得糊涂。可事关宝儿，她绝不能坐视不理。宁锦婳叹了一气，只觉得满心疲累。当初是叶清沅陪着她去找宝儿的，她隐约猜到一些，便劝：“他不说，你便不会去问？你们这对夫妻有意思，每天猜谜团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宁锦婳抬，“问了就有用么？他嫌弃我。”尽他从不曾表来，但那是她的枕边人，他了解她，她同样了解那个男人。很早之前她就发现了，他她，也嫌她。她的天真憨，也嫌她天真憨。曾经到时，她无意间问过：京那么多名门闺秀，就连当初在上书房读书的，也不止她一个姑娘。她很有自知之明，她家世好，相貌好，脾气却实在不敢恭维。她以为像陆寒霄那控制的男人，会找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如同霍夫人一般。他那时是什么反应呢？他抚着她的秀发，喃喃：“婳婳这样就很好，我甚之。”“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是我。”……当时只觉得是一句很的话，后来在永济巷的世府，在日复一日的煎熬，她终于想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东西。因为她傻，他不需要在她面前有任何防备。因为她天真，又是那么他，他可以纵她的一切。

    平心而论，他对她很好，除了钰儿被抱走，他没有对不住她的。可他在她面前又是那么遮掩，只要她一，他便会说：“婳婳，别闹。”“这不是你心的事。”——那是溺，却又在上的傲慢。他从来不曾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对待过。当初老王爷病重，她不知，他决定回滇南，也是在他临行前向她辞行的时候，她才知这个消息。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她“该心”的事，他一个字都不会向她透。她不像他的妻，反而像他养在掌心的。不主人平日多，但只要涉及那些“大事”，她便不了。因为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除了给他添，没有任何用。可惜，她难得聪明一次悟来的真相，不仅抱月不信，连叶清沅也不赞同。“你这话有失偏颇。”她正：“我虽是个局外人，但王爷待你的珍视有目共睹。说句公话，王爷虽冷，但比我那混账前夫的不是一星半儿，他怎么会嫌弃你？”“对呀，对呀。”抱月瞪着浑圆的睛，帮腔：“主儿，您是不是昨夜魇着了？都开始说胡话了。”“那就当我在胡言语罢。”宁锦婳垂眸苦笑，素手托起茶盏轻啜一，没有继续争辩。如人饮，冷自知。她与他之间的纠缠，又岂是一句两句得清的。因为门前氏的纠缠，一行人到普华寺时已经过了午时，日隐在乌云里，耀的光芒若隐若现。抱月看看天，不安：“这天……不会雨吧？”真要赶上大雨，路上必定会耽搁，天黑前也不晓得能不能赶回去。“我们快些就是。”宁锦婳一行人行装从简，来得匆忙，并没有特意打过，结果一来就吃了个闭门羹。穿黄僧服的清秀僧人双手合十，：“施主，本寺今日闭门不开，您请回吧。”抱月是个急脾气，两手掐腰，气冲冲：“嘿，你这和尚！我们大老远赶来，哪儿有寺庙大白天不迎客的！”“又不会少了你的香火钱，还有把香客赶去的？真是奇了！”僧人被得节节败退，无奈：“阿弥陀佛。今日寺有贵人，不便待寻常香客，实在抱歉。”“贵人？”抱月瞪着圆溜溜的睛，不可置信：“哪儿来的贵人？真正的贵人在你面前你瞎了？和尚你知我们主儿是谁吗？这可是威风赫赫的镇——”“咳。”宁锦婳原本不想声，但抱月把仗势欺人的模样演了个十成十，她知这丫护住心切，但如此实在有失面。她问：“小师傅可否告知里面是哪位贵人，说不定我认识。”僧人抬瞟了一宁锦婳，只见她肤雪白，乌发如云。因为今日来寺庙，她穿了一件淡的袄，首饰也是以玉钗为主，没了繁冗的装扮，更显得她五官邃，明艳动人。似被蛰了一，僧人忙垂，默念两遍清心咒。他低声：“今日来的是霍家夫人，三日前便通知小寺清场。”霍家夫人？宁锦婳一怔，追问：“是霍家老夫人？”霍老夫人礼佛人尽皆知，上次她去将军府，还带了一尊菩萨像。僧人摇摇，“那位夫人年岁并不大。”宁锦婳心底一阵复杂，霍家一共就两位夫人，既然不是老夫人，便只有霍夫人了。她今日临时起意，来得匆忙。其实像她这份的门贵夫人，上香礼佛的排场既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