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25

    那晚什么愉都没有，她只记得很痛，第二天有血染红了锦被，三月后，脉。宝儿比他大哥要乖一些，但自古妇人产就是走鬼门关，她也着实吃了不少苦。不是姓宁还是姓陆，都是她为他生的孩，血脉羁绊总不会变。隔着锦缎衣料，她觉得陆寒霄心似乎更猛烈了。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他瞳孔骤然放大，角动了好几，涩声：“婳婳。”“这个笑话不好笑，你别打趣。”宁锦婳有些生气，扬眉：“你以为我再胡说八？”她声音不悦，“那可是你我的孩，我会拿这事开玩笑？抱月抱琴她们都知的，不信你叫她们来问。”“是……那一次？”许久，陆寒霄问。此时，这个冷漠男人的脸上竟有罕见的一丝脆弱，极淡，宁锦婳并无所觉。她没好气：“你自己的好事，你来问我？”虽然宝儿从她肚里来，但她一个人又怎么生的？宁锦婳原以为他会很得意，再不济也是兴的，可他此刻的脸怎么这么难看？“陆寒霄？”她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心底惴惴。他从没在她面前过这神，就算她朝他发火，摔东西，他也向来冷静平淡，两相对比，显得她像个疯。多年相伴，她太熟悉他了，现在他虽然也是面无表，但她能明显觉到，他似乎很痛苦，以及……悔恨？宁锦婳忽地哂笑，她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有悔恨这绪。她等着男人慢慢消化这个事实，她有一肚的话，比如若是男人责问她，为何瞒了这么久？她要怎么辩白。但男人什么都没有问。他轻拍她的背，声音从咙里挤来，“婳婳，你先回去。”若她再仔细一些，就能发觉他的虎是颤的，嘴里的被他咬烂了，一片血腥。宁锦婳恍然未觉。她好不容易定决心告诉他宝儿的世，如今好似一拳打了棉里，轻飘飘的，没有一力。她皱起秀眉，“你怎么了？”“我不你怎么想的，不论你兴还是不兴，宝儿已经从我肚里爬来了，又不能回去，他如今四个月大，该有名字了。”至此，宁锦婳已经把来的目的忘得一二净，她得先把宝儿的名字定来。她：“钰儿说了，没有名字的幼童容易早夭，他名就唤作宝儿，但大名可不能糊，我才疏学浅，你这个父王可得上心。”陆寒霄忽地闷哼一声，素来直的脊背竟有些弯曲。过了许久，他握住宁锦婳的手，独独避开了她的睛，“不会的。”他：“我们的孩，一定会平平安安，顺遂一生。”……于此同时，将军府。霍凌一大早就快加鞭了，午时才踏霍府的门槛。他是奉命守边的将军，无诏不得归京，距上一次归府是两年前，他亲自率军割了呼延老儿的首级，得圣上开恩，才得以归京。府还是熟悉的样，一草一木都无甚变化，霍夫人没想到他忽然回来，又惊又喜，踮着小脚跟在他后，伺候得无微不至。“你别忙活了，让人来。”霍凌接过她递过来的手帕，了汗，淡：“父亲和母亲可安好？孩们都乖巧么，有没有让你费心？”霍夫人柔柔一笑，她没听他的话，一边伺候他解开披风，一边回：“父亲康健，母亲前些日染了风寒，如今已经大好。晟儿现在会使弓了，月儿前段日刚换了牙，说话一直漏风……”霍家的形势非常简单，老将军解甲归田，一心养草，霍老夫人日日礼佛，不理俗务，除却领兵在外的霍凌，家里只剩霍夫人和一个妾侍。霍夫人生一一女，那妾有一个儿，两人都是很好的，在男主人不在的日里，几乎成了妹。儿女双全，妻妾和睦，霍夫人虽低微，但勤俭持家，温柔贤惠，门在外，谁不羡慕霍凌有一个好妻？但霍凌对此并无所觉，若不是夫人太贤惠，张罗着给他纳妾，他守着一个人也未尝不可。曾经沧海难为，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对于妻的期望，只是帮他守好宅，侍奉双亲足矣。他淡淡笑：“辛苦你了。”这么多年，她的很好。霍夫人有些羞涩，双颊上飞起一抹红，“都是我的分之事，何来辛苦之说。”她：“对了，表哥你用过午膳了没有，我让厨房把菜一，再温上一壶酒，如何？”霍夫人原是寄居在霍家的远方表亲，婚后她很快就发现，霍凌不喜自己叫他“夫君”。她是个识趣的女人，便一直沿袭之前称呼，成婚这么多年，即使有了两个孩，也一直没有改。“不必。”霍凌掌军多年，上多了丝沉稳，说话也是命令式的，“我去书房一趟，无事不要打扰。”“表哥——”一听“书房”两个字，霍夫人眸光闪烁。她叫住霍凌，轻声：“你这么久不回来，父亲母亲都念你，孩们也想爹爹了，有什么要的事，缓一缓不行么？”

    不自觉地，她的语气里掺杂了一丝幽怨。霍凌迟疑一瞬，：“我如今风尘仆仆，衣裳都没换，怕冲撞他们，待晚上吧，你布置一，晚上办个家宴。”他也不回地跨门槛，从府到现在没有一炷香时间，夫妻说了不过十句话。霍夫人望着他颀的背影，底一片苦涩。“夫人，饭菜还么？”一旁的小丫鬟看着她的脸，小心翼翼问。“。”霍夫人的声音很轻，“两斤，一盘油焖笋，一碟醉排骨，送到书房。酒就不要温了。”她方才在他上闻到了血腥气，他上有伤。霍凌大踏步回了书房，他许久未归府，但整个房间纤尘不染，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理，桌案上一盆鹿角海棠开着淡紫的，小巧可。可这并没有激起他的半分波澜，霍夫人的太好了，无声，他每次回来都安排地无微不至，以至于现在成了理所当然。霍凌并没有理公务，他把书房暗阁打开，轻车熟路地从里拿一副卷轴。那卷轴看起来有些年，边角微微泛黄，他开红绳，慢慢把它铺陈开来——艳丽的海棠簇，少女乌发如瀑，雪肤似云，憨地躺在丛里，几个骨朵儿落在她的上，她垂眸看着，鸦羽般的睫密又纤，的不似凡间人。霍凌伸手，却在即将碰到画女脸庞的那一瞬，蓦地停住了。他眸沉，那双多的桃里充满着克制与挣扎。 如今她已为人妇,他也娶妻生，各自成家，本不该心存妄念。但这妄念又着实在他心底扎,发芽，萦绕盘旋。霍凌作为曾经金尊玉贵的浪公哥,他有一双白玉修的手,如今经历北疆多年风霜，掌心已经磨了厚厚的茧,犹豫再三，粝的指腹落在画女的鬓角。或许是不愿亵渎她,也或许是不愿伤了她——即使是在画，他也不愿让她受丝毫的伤害。他如今已经成了威震四方的大将军,“霍凌”两个字可令北方的鞑闻风而丧胆，但少时不可得之人,永远是他心的可望不可即,思之便痛,之即伤。他知，她如今也在京城。他也知了，那个男人待她并不好,他们婚后经常吵架，是京有名的怨偶。思及此，霍凌手握成拳,俊的脸上显一丝薄怒。那个男人娶了她,又不珍惜她，甚至把她独自抛弃在京城,不闻不问。当初他放手，是因为她自己没有选择他,并非他怕了那滇南来的蛮！若早知如此……早知……霍凌心底正如火烧一般，此时外面响起“笃笃”的敲门声。丫鬟细声细气：“将军，夫人命婢送些菜肴。”霍凌敛起神，他珍而重之地把卷轴收好，朗声：“。”丫鬟轻手轻脚地来布菜，两荤一素，都是霍凌吃的菜，分量也是不多不少，刚刚好的。霍凌面稍霁，叹似地说了一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