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23

    “千真万确。”络腮胡姓林，是霍凌边的副将。他：“他们行踪十分隐蔽，若不是我手一个侦察兵细心，当真会被他们蒙混过去。”“也可能是故意消息，愿者上钩。”霍凌漫不经心。他换了个姿势，糙的指腹在案前的地图上比划，：“此离京城十公里，一旦动手，必会惊动百姓。圣上密诏我们秘密回京，在城外驻扎，若是暴了，引起百姓慌，圣上那里不好代。”“那将军的意思是，不？”林副将也迟疑了一，一朝天一朝臣，如今新帝初登基，他们这些老臣更得谨慎，当心被天清算。“不。”霍凌微微一笑，“如果是太遗腹……相信圣上会同意的。”果然，话音刚落，外面有小兵来报，接到京城密信。霍凌刮掉红漆展开，看完立即收回手心里，片刻，白白的纸屑从他拳里细细碎碎掉落，他站起，八尺有余的一让营帐仄起来。“奉上谕，诛杀太遗腹。”“走！”一番激烈的缠斗，陆寒霄手皆是英，霍凌也不是个怂货，两方打地难舍难分，今天除夕夜解宵禁，好些城外人去京城凑闹，他们动静很大，很快就惊动了周围百姓。“有土匪啊——”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大家顿时鸟兽散。陆蒙知事已办成，并不恋战，他一手揽住孩，一手持剑，大声：“撤！”忽地，一凌空箭羽呼啸而来，陆蒙纵一跃，依然划伤了手臂，顿时血如注。背上的霍凌收回弓箭，多的桃里冰冷一片，“人在他手上，抓住他！”嗖嗖的箭雨扑面而来，陆蒙双拳难敌四手，上很快就血红一片，他知对方的目标是怀里的孩，陆寒霄声音如刀，在他心盘绕。“这个孩，能保住最好，但本王绝不能容许他落在别人手里，你可知？”上的伤越来越多，底逐渐模糊，他一边顾着自己一边还要保护孩。刀光剑影，他闭上双，手臂勒着宝儿的脖逐渐收，这时，一凌厉的影骤然袭来，是霍凌亲自手了。霍凌战场上练来的手，对付弩之末的陆蒙简直手到擒来，轻飘飘几个动作，孩已经到了他的臂弯，一众人一拥而上，无数刀剑压在陆蒙脖上——生擒。“将军威武！”林副将哈哈一笑，脆利落地卸了陆蒙的，防止他咬自尽，此时是霍家军占上风，霍凌心却忽生一怪异，似乎……太容易了些。片刻，他骤然扬起眉，喝：“不对，有诈！”话音刚落，远方响起“哒哒”的蹄声，伴随着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寒霄的驻军到了。“他娘的！”霍凌忍不住爆了一句，他把孩随手到一个副将手里，抄起常用的红缨枪，跨而去。……天幕逐渐昏暗，在一地狼藉，霍家军驻营原地休整。方才那一番缠斗直接惊动了京兆尹，两方调停才发现，原来是奉命回京的霍小将军和镇南王驻扎在城外的大军打了起来，这是大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京兆尹来的够快，两方都没造成多大的损失，但霍凌回京之事是实打实暴了，以及他带的霍家军，没有诏令决计不能京，是非曲直，等禀报皇帝再判定罢。大年三十的晚上，京兆尹冒雪而来，满怀愁绪离去，霍凌虽得到了太之，但自知被算计，心十分不虞。他眸沉沉，端坐在大帐，面前是一份空白的折，狼毫上的墨已经了几次，却迟迟没有动笔。而他的后，是喝了麻药睡得沉沉的宝儿，全然不知自己已经经历了生死一线。方才陆蒙险些动手，霍凌接到的命令也是不留活，如今他能好好睡在这儿，多亏了手臂上的那块儿月芽儿玉佩——霍凌认得。尤其是右角的那残缺，让他确定，那是一位故人的贴之。她已嫁为人妇多年，怎么会和太遗腹扯上关系？这其巧合太多，霍凌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半分绪。一边是皇帝的密令，一边是故人之，这个小小的孩成了个手山芋，霍凌留也不是，杀也不是，俊的脸上满面凝重。忽地，他叹一气，把狼毫笔搁在笔山，从怀里拿那块月芽儿玉佩，轻轻挲着。军多年，北疆的风霜把他锤炼的刀剑不侵，但在看到这块玉佩时，他心脏猛然一漏，年少的回忆骤然浮现，依然让他悸动。襄王有意，神女无梦，当年她既没有选择他，他霍凌拿得起放得，岂能因为一个女人浑浑噩噩，了方寸？他自请前往北疆，娶妻生，他以为自己早把她忘了，忘得彻底。可如今，只是一块玉佩，就让他心神恍惚，连皇帝的命令都犹豫了。霍凌和宁锦婳的故事很简单，一言以蔽之——有缘无分。两人初次相遇，是在霍府后园当初霍凌未接霍老将军的班之前，那可是京有名的纨绔，打赏，一掷千金，没有人看好他，都觉得他坠了霍家的威名。霍老夫人急在心里，她想了个办法，自古有云：成家立业。成家在立业之前，只要娶了妻，男人的心思自然就回到正途。于是她广发请帖，举办赏宴，名曰赏，实则相看儿媳。宁锦婳也收到了邀请，这宴会心照不宣，大家是什么的。她当时十五岁，少女怀，一颗心全扑在了陆寒霄上，对霍家的纨绔实在没什么好，但又碍于霍府的面，不得不去。于是，在诸位闺秀都对霍老夫人逢迎讨好的时候，她嫌无聊溜了去。霍府的后园很，成簇成簇的海棠盛开，她依在丛的一石上，翘着小，怡然自得。京都多繁华，霍凌年少轻狂，他还没有玩儿够，怎么甘心就这么娶妻生。他看着那些女人，一个个低眉顺目，端庄又无趣，若让他后半辈对着这么一个人，还不如杀了他。霍小公一锦衣华服，手持白玉酒壶溜了去，准备找个清静的地方喝儿小酒，松快松快，恰好遇上躲清静的宁锦婳，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错愕。鬼使神差地，霍凌竟举起手边的酒壶，“来一杯？”“……”

    宁锦婳当然没有同意，霍凌混不吝，她可是个女，不能跟他瞎闹。彼时两人都不知互相的份，她不知他就是那个纨绔，他不知她是蛮的宁家女，两人在海棠后躲了一午，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竟有相见恨晚的觉。日暮西垂，宁锦婳拍拍裙离开，她笑：“好了，天不早，我要走啦。后会有期。”满天的霞光给她的脸上渡上一层瑰红，少女容月貌，站在一簇簇海棠海，得不似凡间人。霍凌看得失神，俊朗的脸上竟微微发红。他收起一向的散漫，有些不自在地问：“请问姑娘是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千金？”若是她的话……也不是不行。宁锦婳俏一笑，：“家父姓何，我在妹排‘碧’字辈，单名一个‘问’字。”霍凌被那一笑冲昏了，真的回去对霍老夫人说，他相了一个“何”姓女，可怜老夫人把那日参加宴会的姑娘查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这个人。次日，霍凌才猛然反应过来，何碧问，何必问，她真真耍了他一遭！可他竟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更想找到她了。有时候人的场顺序很重要，霍凌自诩不必任何人差，但他就是来晚了一步，他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对别的男人。当初自请去北疆，有多少是为了替父分忧，又有多少是想离开京城，不愿看她和夫君你侬我侬，其份量，只有霍凌自己清楚。为了断个清楚，他不许别人提起她的名字，也从不打探她的消息，在他的设想里，她应该跟着夫君回了西南，而他驻守北境，两人天南地北，应该一辈见不到了。可这块玉佩，又顿时让他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