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12

    “放心。”宁锦婳笑了笑，她以为陆钰怕她不相信他的能力，笃定：“你虽年龄小，但事沉稳，母亲再放心不过了。”陆寒霄少时孤一人京为质，行为举止从容，颇有大家风范。陆钰青于蓝而胜于蓝，宁锦婳相信他。陆钰沉默半晌，：“既如此，儿恭敬不如从命。”他勾起角，和宁锦婳肖似的小脸上挂着笑意，“我若照顾不周，母亲可不要怪我。”突兀地，宁锦婳到一丝不舒服，说不上来。她摇摇，压心底的怪异。她把陆钰叫到自己跟前，拉着他的手，柔声：“看你说的，母亲怎么舍得怪你呢。”她永远对他有愧疚，她的钰儿。 贤妻翌日清晨，顺早早好了车，宁锦婳穿整齐，前往霍将军府。临走时，她抱了抱襁褓里熟睡的宝儿，对抱琴代：“若是哭了闹了，仔细着哄哄，千万不要惊扰钰儿。”陆钰课业繁重，她本意也不是要他照顾什么，只是想让兄弟俩熟悉熟悉罢了，手心手背都是，若是因为宝儿，耽误钰儿学业，她是万万不愿意的。再三叮嘱后，宁锦婳踏上车。永济巷占据京城最好地段儿，四周全是达官显贵的府邸，不两刻，宝盖车已经停在了霍府门前。许是有人代过，事婆一早就靠在门房前，殷勤地把人引到待客的前厅。宁锦婳自然不会空手而来，她挥挥手，让抱月呈上一樽乌沉木的菩萨像。“这是我偶然所得，请普华寺僧开过光，在我手里可惜了。今日借献佛，还望老夫人不要嫌弃。”“哎呦，多谢王妃娘娘。”那婆收菩萨，笑得两眯眯，开却：“今日您来的不巧，前阵日大雨，老夫人微恙，大夫说得安心静养，不宜见客。”“您先坐，少夫人上就到。”宁锦婳微怔，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一阵珠翠叮当响，一绛衣妇人翩翩然走来，。“王妃娘娘。”她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宁锦婳急忙侧避开，伸手去扶她，“夫人不可。”她虽借了陆寒霄的光被称一声“王妃”，但霍小将军领兵七万驻守北疆，为我朝抵挡北方鞑的侵袭，她何德何能，受得起将军夫人的一礼。“你真真折煞我了。”霍夫人微微一笑，“礼不可废。来人，看茶。”她相并不众，却十分温婉，给人一很舒服的觉。反而宁锦婳的神有些不自然，只顾低着闷声喝茶。她想，若提前知今日不是霍老夫人，她是断不会来的。说起来也是一桩孽缘。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当年宁家女可是京最耀的一颗明珠，到了适婚的年纪，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连里的皇后都有意亲上加亲，让她主东。只可惜宁锦婳早早就她的三哥迷了神，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势，宁国公不愿意违逆宝贝女儿，这才便宜了陆寒霄。而霍府，也曾向宁公府递过橄榄枝，不是老夫人主，而是霍小将军自己求的。他曾在一次宴上酒醉失言，赞一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虽未名，但京人皆知，宁锦婳独桃。而这句诗的后半句，是“之于归，宜室宜家。”其意昭然若揭。当然最后没有成，在她和陆寒霄成婚的次年，霍小将军娶了寄居在霍府的表妹。那时宁锦婳还混迹贵妇际圈，难免和霍少夫人遇见，两两相对，双方都有些尴尬。宁锦婳能受到她对自己隐隐的敌意，但她又确实是个温婉贤淑的好姑娘，不曾恶言，更不曾在背后诋毁，甚至为避免旁人的闲话，故意避开宁锦婳。搞得她有莫名其妙的愧疚。如今时隔多年，宁锦婳再对上霍夫人，心里还是有不自在。霍夫人柔声：“今日婆母不适，还请王妃海涵。”“不妨事。”宁锦婳搁茶盏，忙：“是我唐突了才是。这天儿本就寒，我前段日还病了呢，老夫人年纪大，更得好生将养。”“我府里有一株百年老参，回让人送过来，聊表心意。”一回生，二回熟。这些年的零零碎碎，几乎把宁锦婳磨得没脾气，曾经难以的场面话如今可以张就来，加上霍夫人的好脾，两人相谈甚。她之前隐居在京郊，对京城许多事都陌生了，霍夫人轻声细语，给她透好些信息。有她不兴趣的，比如年关将至，霍小将军奉命回京，不日就能抵达京师；也有她兴趣的，比如除夕夜那晚，里的舒太妃要在后设宴，凡京三品以上大员的妻女，皆受到了邀请。“哦？”宁锦婳垂睫，纤细的指尖一一抚摸着袖，“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我未曾收到消息。”霍夫人宽：“你不好，王爷或许不愿让你忧心罢。”宁锦婳里闪过一丝嘲讽，她笑了笑，了一声谢。今日这趟来的巧，除夕夜这么闹，她岂能缺席？钰儿那么的疤，那么痛，她这个娘的，总要给他讨个说法！

    宁锦婳呼一气，压心的翻涌，继续闲聊着。两人说了一个晌午，见日渐，她识趣地提辞别。霍夫人亲自送宁锦婳到府外，临了抓着她的手，：“王妃若是不嫌弃，可以来经常来坐坐，我一人守着诺大的府邸，也寂寞。”霍小将军领兵在外，府里剩她和一一女，外加霍老将军和老夫人，老人家年纪大，不理俗务，全府的担都到了霍夫人上，宁锦婳颇为理解她，但也只是回了句场面话：“若是有空，我定时常拜访。”不说当年那一竿陈年旧事，就是现在，她心里装着宁家，装着父兄，钰儿的仇，宝儿的世，还有跟陆寒霄那摊烂账……她实在无心想别的。霍夫人是个聪明人，当即就听了她的言外之音，她也不恼，仍笑地把她送到车前，“王妃，请。”行至拐角，宁锦婳忍不住掀开帘往后看了一，见霍夫人依然站在的匾额，姿态秀丽而端庄。她忍不住叹了气，“霍凌当真有福气。”得此贤妻。抱月不赞同了，反驳：“婢觉得王爷才是有福气！”她家主儿多好啊，份贵，相貌，还给王爷添了两个大胖小，除了脾气大了……呸！主儿这两年脾气也好了不少呢。抱月心思单纯，心里想什么明晃晃写在脸上。宁锦婳笑：“怎么？嫌我脾气大？”“不、不！婢不敢——”“行了。”宁锦婳摆摆手，“我又没怪你。我之前的确……今日见到霍夫人，让我受益良多。”“嗯？”抱月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追问，宁锦婳就已阖上双，不说话了。——当晚，陆寒霄从城南小巷回府，房里的烛火还是亮的。这么晚还不睡？陆寒霄剑眉微蹙，正伸手推门，却见房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宁锦婳满乌黑的发散在后，睫翕动，在瓷白的脸颊上落一片影。“你回来啦。”她浅笑着，拽住男人的绣有暗云纹的袖。 夜话陆寒霄脸稍霁，他握住她的手，缓声：“还不睡？”“我在等你。”宁锦婳顺势阖上房门，她仰着，刚好看到男人锋利的颌。陆寒霄薄微扬，自若地解前的襟扣，一边：“不必等，我回来得晚。”宁锦婳笑了笑，没接话，纤纤玉手搭在男人壮的腰上，服侍他更衣。今日陆寒霄穿的是亲王规制的蟒袍，又是冬天，一层一层十分繁复。宁锦婳原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哪儿过这等琐事，不一会儿，两衣带扯到一起，竟再也打不开了。“我来罢。”陆寒霄角微勾，尽心里受用她的服侍，但他也知她的脾，若这么一直僵去，她难免不会恼羞成怒。其实她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瓷白的双颊红红的，眸里波光潋滟，似着一池。——沐浴过后，陆寒霄带着一的气走向床榻，见宁锦婳正侧躺在引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