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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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名称:成为怨偶的 故人京郊,一幽静的院落被厚重的大雪覆盖着,偶而房檐上的冰锥来,发沉闷的声响。刚过卯时,天还没完全亮,只一缕微光透过湘妃竹窗布洒来。宁锦婳端坐在妆奁前,如瀑的绾成髻,丽的面庞。明眸皓齿,琼鼻朱,额间一抹红的朱砂燕形钿,凌厉又张扬的艳。最后,把一支嵌红宝石的百鸟朝凤金钗簪在发髻上,宁锦婳扶了扶鬓边的步摇,对镜端详片刻,转打开窗。“哎呀,我的主儿嗳,当心!”恰好抱月来换碳丝,见状忙放的铜盆和火钳,把刚开的窗阖严实。宁锦婳坐回榻,屈着膝盖,“留个隙罢,这屋里怪闷的。”抱月留了个几乎看不见的小隙,用手背在隙边缘试了几,确定不透寒风,才转看向宁锦婳,一脸不赞同:“主,我看不是屋里闷,是您心里闷吧。”搁往常这个时辰,主儿还在睡回笼觉,哪儿会这么早就起,穿齐整。抱月手脚麻利地换上新炭,一边絮絮叨叨劝,“大夫说了,您如今不宜思虑太重……”“对了,今日的药已经熬上了,您先垫卜儿东西,把药喝了,。”赶巧话说着,抱琴端着托盘掀开帘来,同样一脸诧异:“主怎起的恁般早?”她利落地把托盘上东西一样一样摆来,一盅黑乎乎的汤药,一碗白粥,一碟儿酸梅,还有几样模样致的糕。“粥有些婢得拿像凉湃湃。您先尝酥,小厨房新的,特地请的扬州师傅掌嘞!”宁锦婳瞥了一致的糕又白又糯,在薄胎裂片青瓷盘上显得格外喜人。“撤了罢。”她没胃。昨晚她了一个梦。梦见父兄在放遂州的路上,一路饥寒迫,连个充饥的馒都没有。押送的差役动辄打人骂,父亲抢了差役的吃,被差役打破了,鲜血顺着枷淌来,滴到了囚服上……她吓醒了,自此,昨夜再也没阖上过睛。父兄在亡,而她却享受着锦衣玉仆环绕,宁锦婳一想,就痛地锥心。抱月和抱琴对视一,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谁也没走,一人一边搬了个绣凳坐在宁锦婳侧,为她膝盖和小。绵的指法让宁锦婳稍稍舒服些,她阖着养神,过了半晌儿,忽,“一会儿车,去东市。”“主不可!东市鱼龙混杂,万一冲撞了您……”“是啊,顺哥天天盯着呢。这天寒地冻地,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抱月和抱琴你一我一语,吵得宁锦婳脑袋疼。她摆摆手,“不用劝了,去备车。”昨晚那个梦,实在是让她心颤。离宁家被抄已经两个月了,她夜夜不得安眠。一闭上睛就控制不住地想。这么冷的天,父亲和兄有棉衣穿么,能喝上一么?遂州距京城三千里,听说真正走到那里的人连一半都没有……宁锦婳一闭,心就钝钝地疼。可她什么都不了。普天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宁家是新帝一纸朱批判定的逆贼,相比被诛九族的家、王家之,宁国公府仅是抄家放,已是新帝的“心慈手”,毕竟宁家是铁打的太党,而数月前登基的新帝,却是向来闷声不响的三皇。宁锦婳苦笑一声,爹爹是先帝敕封的宁国公,皇后是她的亲姨母,她要叫太一声表哥。在两个月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要拿着银去买宁府的女眷们。是的,是“买”。宁府被抄,府男丁遭黔面刺首,发遂州,女眷则悉数被收为官,拉到东市售卖。运气好的,被卖到官宦人家为为婢,若是运气不好没人买,直接没教坊司,沦为官

    不是哪个结局,都是昔日这些在上的贵小夫人们接受不了的,若不是被亲人买回去,她们大多数会选择自尽,也好过被人糟践,生不如死,。押往遂州那批犯人月前已经启程,宁锦婳给差役了足够的银,只盼路上能照顾一二。东市也天天派人盯着,看有没有二房、三房的女眷们。只不过近来的罪眷太多,一直也没消息。宁锦婳呼闷气。她心里难受,也吃不什么东西,短短两个月,腰瘦了一整圈,似乎风一就能折了,看得抱月心疼。她给车添上炭火,又是准备手炉……等宁锦婳坐上车,晃到东市,天已经大亮了。贩卖罪眷的地方早已门若市,近来被抄家的官员实在太多,除了正常采买婢的官宦人家,更多的是看闹的:昔日贵的门贵女,如今沦为被当街售卖的婢,简直能让好事者说上个几天几夜。一片嘈杂声,偶尔夹杂着两句污言秽语。宁锦婳皱起了眉,正让顺车靠远,却听外面有人,“你知上面那是谁么,叶相爷的嫡亲女儿,相府的姑!”另一人惊讶:“叶相?!就是那个推行均田法的叶相?”“还能有几个叶相……啊呸,瞧我这嘴,现在得叫‘叶贼’!”“真是命苦……听说她早些年嫁到了江南世家,当年那排场,啧,也只有宁国公府能掰掰腕。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和离了,一直孀居在娘家,谁知竟赶上这场祸事。”“唉,既然早早嫁了去,甚么想不开要和离呢,平白遭这档罪。你看那宁国公府的姑,人家吵得那么凶,这么多年,愣是没离成!这不,人现在还是世妃……哦不,听说现在是王妃了,好命哟!车里,被称为“好命”的宁锦婳脸难看,手指扣着鎏金炉,青在雪白的腕上划一个弯弧。抱月赤急白脸:“呸呸呸!简直一派胡言!这些市井小民,他们、他们知什么!”宁锦婳沉默了半晌,摇摇,“他们说的也没错。”细算起来,她如今不用像牲畜一样被捆着叫卖,确实托了陆寒霄的福——祸不及嫁女,宁家谋逆,和她陆宁氏有什么关系呢?更别提她那个争气的夫君,已经打败一众兄弟,坐上了镇南王的位置,割据一方。滇南素来战不断,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民风又多彪悍,各势力割据,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直到后来一位能臣献计:扶持其一方势力上位,封为藩王,藩王之送回京城,敕封世。等老王爷故后,放世回滇南继位。世自小在京城沐浴皇恩,自然和朝廷亲近,如此几代来,滇南稳固也。于是,镇南王成为我朝唯一的异王。且因滇南位置特殊,既是西南粮草腹地,又是与南昭国的天然屏障。朝廷对滇南向来以安抚为主。镇南王虽远离京城,但谁也不敢小觑。也正是如此,宁锦婳知,只要陆寒霄一天没死,只要她还是镇南王妃,在京城,就没人敢欺辱到她上。夫妻一,荣辱与共。如今宁锦婳可算会得淋漓尽致。她不由苦笑一声,在他们吵得最凶的时候,她都不许抱月她们在她跟前提一个“陆”字,如今却得借着他的名才能行事。宁锦婳垂睫,轻声,“去把叶……叶小赎回来罢。”她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但她还记得她。叶家千金,宁府小,当年被戏称为“京双姝”,冠绝京华。宁锦婳喜穿一张扬的红衣,人。叶家小则一白衣飘然,像那孤傲的寒梅,不染尘世。两位风格迥异的人难免被拿在一起比较,直到一次棋会,宁锦婳大胜,彻底压住了叶小的风。谁都不知,宁锦婳其实对棋一窍不通。但她丝毫不慌,手指挲着棋,娥眉轻扫,一就在人群找到了她的冷面郎君。他凛然站在那里,肃肃如松风,比一旁的太都要有气度。宁锦婳笑得眉弯弯,悄悄朝他勾了勾手指。……宁锦婳微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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