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计 [修仙] - 云青青兮yu雨（上）

    这鲜着锦之后的暗，洛自然不知。山海之会第一日盛大过后，她愈发忙碌起来。早前她犹豫许久，终还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选择参加“争剑”的选。洛倒不觉得自己真能得剑，亦不担心会同凤鸣儿对上，只是有了这备选份之后，无论是试炼台，还是挑个好位置边观战都有许多东主弟的优待。然真到了“争剑”试炼开始，周遭气氛一变，所有人都仿佛憋着一劲，洛亦不自禁受了染，那些得过且过的心思自然淡了。如他们这般普通弟，考校、比试自是一样也少不了。前三日皆是考校，比试则在歇息一日后，安排在第五日。洛白日里忙于参加考校，夜里便静坐清修，老老实实打磨剑意。若是实在静不心来，便改为打磨那些木石件。如此三日一晃而过，倒也算是劳逸结合、动静相宜。这日，洛从闻天峰悬音殿走，听着周围弟叽叽喳喳议论考校结果，望着无垠晴空，被这末烘烘的一熏，生几分恍惚：大半年前，她还只是一名外门弟，往来悬音、问镜之间，专侍笔墨。现如今不仅了门，还生些奋发之意，当真是……近日同行新结识的同门见她忽然神，笑着声促，还打趣她是不是想大师兄了。洛自然不认：“谁想谁去想，我可没这个闲心。”这倒是实话，自回山幽会后，两人皆各有事务，伍昭闭关破境不说，洛亦有接引的活计，确是无闲起相思。不过被人一提，洛便借着比试前休息的这一日工夫，将先前准备好的礼一一寄。红珊、李荃、谷好好等人回信极快，几乎是半个时辰便随信来了回礼。谷好好送了她一堆新炼的补气丹药，得酸甜可，说正适合比试用；李荃送了柄薄如蝉翼的白瓷果刀，回信说谢谢师妹；红珊则是回了两只新得的浮雕锦鲤骨碟，注去两尾锦鲤便会活动开来。红珊的信是几人最的，先极尽赞喜洛送她的那只指环，尤其上微雕的山茶，又问洛是哪里学的手艺，待得山海之会后得闲，可一切磋讨论。洛自是欣然应允。她还收到了奉茶的回礼。奉茶先前托公送了个手的铜球，洛便给她了个紫檀的手串，其嵌了两粒寒玉莲隔珠，去信说此温沁凉，夏日将至，正是适合，又说听闻炼霓峰大小莲池无数，回可一起采莲摘莲，再与银耳枸杞作羹。奉茶倒是没有回字，只是随纸鹤附赠了一只半掌不到的莲苞。洛一看即知，这是在笑她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先馋上了。洛接“信”哼笑两声，取了只紫砂钵便将莲苞养上了，只待开再同奉茶一采莲。最后拆开的纸鹤其实是到得最早的，自然是伍昭的。这人向来话多，连附信都比旁人多，一来便是十封，显是攒了有阵时日了。最早的三封说他上就要去闭关了，心其实忐忑万分，就怕一个不好，只能委屈她收自己当小师妹之夫，日日以侍人。洛飞快地看完了后面愈发骨的文字，红着耳尖一边回信唾他不要脸，一边警告他休要胡思想，是自己才不要平庸颜。第四封的容倒是简单，只说他破境顺利，无需担心。

    洛松了气，又拆了两封，结果就见这人复归原形，开始嘘自己如何天纵英才，不到三日便破境成功，连师父都夸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云云。不过写到一半，他又开始吁短叹，说此趟虽然顺利，却还是有些不足——那些成了传说传奇的人，在突破之时大抵都是有异象的，譬如师祖突破蕴神之时，天尽成，云化青莲；师爷淬境时，便是漫天奇彩异香；再如师父师伯，前后突破炼骨境，亦有千山被雪、千鹤引颈。到了他这里却突然缺了祥瑞之兆，实在是令人扼腕。洛看完都懒得骂他不要脸，只让他“自重份”，隐晦提醒他，如他这般份，还是低调些为好。后面几封基本是闲聊，大约同她说了这趟比试值得关注的对手，一看就是专为她准备的。洛动于他的心意，嘴上却是决计不肯承认的。她告诉伍昭，她考校发挥相当不错，了前五，必是要去参加比试的。她还让他收敛心神，莫要胡思想，否则回万一对上她，又被越境击败，那他就只能去当祭剑首席弟之侍了，什么夫不夫的，再也休要妄想。十封信一一看过又回复完毕，洛才惊觉自己这回信居然也是厚厚的一沓，比之他寄过来的这一堆胡言语却是只多不少。洛有心简后改用传讯玉简，可这一试之，才发现此本传不了太多字句。想到那人收信时得意的嘴脸，洛又是恨，又有舍不得，心了好一会儿，还是怏怏将这一沓七八糟的信尽数寄。那人回得极快，差不多一炷香功夫。洛这才觉得好受了些。来信极短，只有两句：“初九夤夜时，后山挂剑坡，乞卿垂怜。”字迹飞扬，至最后一画几乎要破纸而。洛掩信在，不禁心撞，可反复咀嚼三遍后，忽然记起，初九即是在七日后，大约便是比试的最后一日。……即是说，若是比试顺利，那日大约便是大师兄对上凤师的日？不，她已经提醒过伍昭了，让他不要吃东西，比试到为止，所以应当会没事的。胡思想间，忽听得窗外弟惊呼连连。洛奇怪推窗去，立刻被前景象摄住心神：云烟成焰，青山燃，整片青碧的天空皆成一片丹红的景。褐的雀，洁白的鹤，漆黑的八哥，斑斓的孔雀，还有灵鹊、白鹤、鸾鸟……千百鸟儿皆向着一个方向飞去。一时之间燕歌鸾唱，嘈嘈切切，好不闹。然随着一声清鸣地而起，但见一团山的焰直冲云霄，展翼振翅，引得百鸟盘旋应和，正是与那青龙一般、早已隐于传说的朱焰凤凰。洛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是凤鸣儿破境了。炼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