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计 [修仙] - 叶子都沾了一shen

    洛哑然，直觉他话有话。可她不知为何就有些不敢再问。那鬼显然也没有再继续解释的意思，于是她明白过来，这是让她听话的意思。而她大多数时候都很听话。洛眨眨，像是刚刚回神那般，冲青言了个略显困乏的笑。“那便麻烦前辈了。”她轻声说，慢慢转过去。等了一会儿，忽觉有什么冰凉柔之覆到了背上，比手指更轻，所过之，原本辣的觉皆尽消除。洛不禁打了个哆嗦，忍住转的冲动，问他：“前辈，这是何术法？这般神奇？”“……非是术法，”青言说，“只是借用而已。”洛尚在不解，就瞧见一脉绿的草丝探到了他的面前，轻轻碰了碰她好奇竖起的指尖，灵巧如活一般。低一瞧，竟是从那已经被他俩磨烂了的挂剑草垫上生。洛惊讶得张大了。那草丝在她指尖上缠了缠，舒适的凉意沁她灵脉，沉默地告诉了她答案：当是青言了这草垫的灵气，为她疗伤。果然，片刻之后那缕草丝便枯萎去。再看坐挂剑草垫，亦尽数转为霜白的颜。洛其实还有疑惑，为何青言不亲自为她注灵气。然这个问题亦无需问便有了答案：他已经重新穿上了衣服，疗伤的过程未再碰她一手指，便如从未有过亲密关系一般。洛却反而觉得安心。方才那场确实太过激烈，现在想起来都还哆嗦。他表现得这般冷淡，对她来说却是熨帖。待得理完毕，青言将不知何时早已剥落一边的衣递还给她。洛了声谢低接过，赶穿上。青言，安静转离开，过了一会儿，方才带着一只掌大的玉匣回来，递到她面前。洛哭笑不得：“前辈，为何还要送我东西？”她心先前那挑选“回礼”已可算是“假公济私”，如今这刚行完好之事，再收东西，又该如何说？可青言一直伸着手，洛无法，只得接过。打开，便见一抹纯的金焰跃其间，如绽放的合般灼人目。她在关于“炼”的经讲听过的。那炼霓峰的师曾言，丹火可分三品，谓之“天、地、人”，而所谓“天火”，其特便是“天成”——譬如前这，“以天生之驱，汲地脉供养，三历雷劫而不灭，丹田转灵，魂火始成。”青言竟是取了自己的丹火给她。洛“啪”地一声便合上了。她说：“前辈，这太贵重了——”说罢学着青言刚才的样，直直递到他面前，大有他不接她就不收的意思。青言倒是接了，只接完就放芥袋，重新递还给她。他多嘱咐了一句：“如需炼成灵宝，务必寻一可信之人。”洛这才想起，早前讨要的火铜亦装在那袋，还未收，不禁哑然。青言见她犹豫，到底还是开解释：“天玄诸人总送我宝宝矿，初时我本不耐收，然到了后来亦不再推却，你可知是为何？”不等洛回答，他又自接了去：“非是因我需要，亦非他们确有亏欠于我。只因我发现，若我能尽数收，这送礼之人反倒欣喜万分——总比瞧着他们次次苦着脸、仿佛亏欠于我一座宝山，要顺许多。”“所以，你也不想见我总是苦着脸吧？”他难得如人一般打趣，洛还未有反应，他却是先微微笑了起来。而这次他没有再吓到她。

    洛接过了芥袋，攥在手，小声了谢。她说：“我十分喜。”……洛的好心止于走府的刹那。明明来人丰神俊秀、角笑，令人望之如沐风，可洛偏偏不在此列。瞧见白微的刹那，洛只觉得冷。她隐约觉得，最近撞上这掌门的次数好像有些多了。可纵使心有鬼，她也知此刻不能怯，在白微面前三步远恭敬站定，仔仔细细行了一礼。“见过掌门。”她低声。若照早前有限的经验，这位大约不会对她这般恭敬无趣的模样兴趣。可白微偏偏在她面前站定了，还久久不语，只等她终于抬起脸来，方笑地开了。他问：“师侄今日心好似不错？”洛答：“同青言前辈讨教了些修炼上的疑问，颇有收获。”“哦？”白微些许兴味，“我听我那徒儿说，你们方从明月楼回来，遇了不少事——师侄这回山还未及歇息，便前来后山修行，这般勤奋，若你师父知了，大约会十分欣吧。”他每说一个字，洛后背的孔便炸开一片，待得后面几句说完，她也麻完了。她狠狠掐了自己藏在袖的掌心，迫自己些害羞的模样。她说：“却是掌门师伯心了。我回门路上恰巧遇见了青言前辈与小公——小公亦十分记挂师，我等多聊了几句，顺便探讨了些修炼上的事。”她顿了顿，换上不安的表，半真半假：“师伯请放心，师嘱咐过我，说山之事关系重大，我没敢同前辈他们多说。”白微，终于收起笑来：“无妨，一会儿我会同前辈说明。”他不笑的时候，声音便是矜贵自恃，再无轻飘之。洛听了，一颗心终于放回肚里，让到旁边行了一礼，准备恭送。可他偏偏在即将肩而过之时，又在她面前站定，且这次几乎是面对面了。她忽然意识到，他亦不是第一次凑得这般近了。个缘由洛不敢细想，更不敢抬，只能盯着他方履上的缎面瞧——再往前一步，他便会踩上她了。可白微只是举袖在她肩虚虚一挥，随即主动后退一步，笑：“师侄上如何沾了些挂剑草？”洛立即朝后背摸去，刚一动作便惊觉不对：不过是挂剑草而已，她有什么可急的？可她已经伸手去，一时之间却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间，忽闻白微“嗤”地轻笑一声。他说：“师侄不必张，方才或是我看错了。”洛：“还请掌门师伯莫要寻弟的开心。”白微闻言叹：“我就说，如你这般有趣的弟，送给我那师弟教实在可惜。”洛只能又重复一遍“掌门师伯莫要寻弟的开心了”。白微：“非也非也——我只是忽然想起，昔日师父教导我与闻朝二人，问我们若日后遇见弟犯错，当如何置。你猜闻朝怎么说？”洛摇，脸却白了一分。白微笑着了：“他说——自是门规置。此话不假，我亦是十分赞同，但是我们师父却同我们说，日后若是遇见了犯错的弟，总归要给他们一次机会。毕竟世事难料，弟年轻，总是难免犯错。”他沉默了片刻，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悠悠叹：“当时我们只是应。如今真为人师，方才明白过来，既有师徒之缘，这一次机会实在算不得什么。而若遇上了那特别喜的弟，更是恨不能多给几次机会。”“可无论如何，凡事总该有个限度，譬如——事不过三，你说对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