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尊解衣袍 - 第19章

    听了这话，小厮不禁多看了几拓跋禹魁梧的躯，目光几分不屑——呔！居然是个看不用的绣枕。既如此，他便将这两位安排在相邻的房间。折腾了一通，孟君轲终于如愿安歇。这一觉无比香甜，再度醒来之时，竟已是日薄西山，暗沉的夜悄然攀附上橘红的晚霞，光亮映在瞳孔，她甚至有几分与世隔绝的恍惚之。直到远方遥遥传来若有若无的人声鼎沸，孟君轲才恍若惊醒般意识到自己是谁，又是因何缘故来到天韵阁。推开门扉，外守着的还是原先那小厮。只不过这次他规矩了些，将那拒还迎的紫纱衣换成了普通的衫，看着顺不少。“大人，今日乃元宵佳节。孔师吩咐若您想去走走，可以瞧瞧天韵阁的灯会。”说着，他还毕恭毕敬将手上的托盘向上递了递，上面放了几个款式各异的华面。近来事务繁多，虽说前些日收到都城来信，言说朝各位大人源源不断往帝姬府上送了哪些节礼，但这场景每年都要经历好几遭，孟君轲并无特别兴致，早将此事抛之脑后，却是险些忘了今日是元宵。不过这孔师倒是个会办事的，没有大肆办什么宴席请她前去。一来是孟君轲年年过节都要在宴席上磋磨时光，反倒是对民间的灯会更兴趣；二来炮火一事尚未查清，这个时候若是还有心思宴请，那才是不将她放在里；三来知晓孟君轲并不想透自己的行踪，还周全地准备了用以遮面的。孟君轲随手拿起一个靛青面遮住上半张脸，想了想又拾起一个狐狸面，转推开拓跋禹的房门。也不知他是几时醒的，正坐在桌边边啜饮清茶边看话本，好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本以为他看的会是军法，再不济也是些讲述各地风土人的游志，但孟君轲搭一瞧，只见那封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闲书》。见孟君轲前来，拓跋禹将书收起，但仍是被孟君轲瞥到一句：“寅时晨起，对日观影之短变化，便可消磨半日时光。”孟君轲：“……”写书之人与看书之人，果真是闲。她将狐狸面递过去，抬首示意：“上这个，一起去走……”

    话未说完，手上的面便被人狠狠打落，“当啷”一声碎成两半，孟君轲错愕地看着前这个男人。拓跋禹猛地起，瞳孔收缩，双拳攥，气息不稳：“！”首次见拓跋禹如此失态，孟君轲第一反应并不是被冒犯，而是双微眯，心思量千回百转：自幼于沙场上历练，拓跋禹绝对是她见过最沉稳的将士。即便被南魏如此羞辱，他依旧可以到不卑不亢，此时为何突然发难？难不成，是她上所携之刺激到他了？孟君轲上前两步，却见他只是赤红着双，未有动作。快速扫视屋一周，孟君轲将目光定在碎裂成两半的面上。不不慢拾起面意再度上前，只见拓跋禹意识后退一步。动作一顿，孟君轲嘴角的笑意不自觉扩大，她不自觉歪了歪，竟显现几分小姑娘的俏，但语气却丝丝天真的残忍：“你……怕这个面？”接着她又自顾自否认：“不，你怕的不是面，你怕的是——狐、狸。”明明最后两个字语气放轻，却又因为特意拉的尾音，宛如一条材轻盈的游蛇，嘶嘶在拓跋禹上攀爬，温柔而又致地缠绕在他脖颈，然后，不留一丝隙地狠狠箍！这一刻，孟君轲简直想要放声大笑——多有趣呐！堂堂北魏战神，经百战厮杀来的大将军，居然会怕小小的狐狸？若是能够提早知晓他这个弱，南魏可不废一兵一卒将他捕获！此时此刻，只有最好的猎人与熬鹰人，才能读懂孟君轲笑容背后的嗜血与兴奋。同为猎人的拓跋禹读懂了她。这刻在骨里的锐反倒使他清醒了些，心底不适，拓跋禹迫自己再度坐，然后猿臂一捞，即便只用了三分力，也轻轻巧巧将孟君轲横抱而起，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帝姬说笑了。”似是想用这方式她心神。但结果注定要令他失望了。孟君轲窝在他怀里，半坐于男人实有力的大之上，手掌却不安分地抚上他的左，受着掌心薄的肌块纹理，眸上抬勾勒魅人的弧度，“哦？是吗？可你的心，似乎得很快。”在南魏向来鹤立群的女人，此时此刻被壮实的男人虚搂着，竟显得小无比，嘴角的笑更显得她像一只魅惑人心的狐狸，“亦或者，难不成将军是想说，你的这颗心，是为我才得如此快么？”拓跋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嘘，我可不信！”无辜的语气显得稚而又无害，她像个朝郎撒的少女般，咯咯笑着将手的狐狸面举向他的脸，嗔怪：“刚刚才将我的狐狸面打碎，现在休想说些有的没的哄我！”原本就狡黠灵动的狐狸面碎成两半后愈显邪，仿佛立刻就要化野狐扑在他脸上大撕咬。拓跋禹自般死死盯着面央殷红的鼻尖和诡谲的形，呼沉重抑制住自己想要颤抖的指尖，将鼻尖埋在她的脖颈之，嗅着幽香，暗哑着嗓音：“这面我虽不喜，但你若是喜，我一声令，让北魏将士们一人一个给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