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尊解衣袍 - 第8章

    陈瑾：“！”李武：“……”跟随帝姬多年，二人早已清楚她恣意妄为的。自知劝不动，陈瑾唉声叹气地离开了，她随便找了个“巡查”的由便溜之大吉，将拓跋禹这个手山芋给李武一人理。她心烦闷，于是纵骑行一路向东，不知不觉行至魏都外城，却发觉远聚集了一群人，鱼龙混杂，有南魏士兵也有魏国百姓，吵吵嚷嚷的，隐约还有妇女稚童的哭泣声传来。陈瑾蹙眉上前，呵斥：“怎么回事？”人群皆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或蛮横无礼或绝望麻木，空气都被搅得混浊。她蹙眉，意识看向领的士兵，那人腰别鍮石带，想来是这堆人里军职最的那个。且自己看他熟——似乎是个都尉？被陈瑾质问，那人行了个礼，又是谄媚又是倨傲：“刁民闹事罢了！此等腌臜小事，犯不着污了陈将军的！”他话音刚落，一老妪猛地扑向陈瑾，众人皆惊。就在陈瑾意识要剑抵挡时，老妪却直接跪在了她的脚，额磕向陈瑾的靴尖，满面泪痕哭嚎：“求大人为草民的女儿主啊！”见此景，那都尉大怒，伸手便要去掐老太婆的脖颈。陈瑾一把住都尉的手腕，沉声：“让她讲。”一刻钟后。小兵急忙忙冲主账，见到塌之上被五大绑的男人，他大脑短暂空白了一刻，但“大将军帐藏了一个男人”这消息，显然没有自己要禀报的事更重要，他立即将目光收回，火急火燎：“将军！城东恐有哗变！”闻言，孟君轲立刻看向拓跋禹，意识觉得是他在捣鬼。不过况急，她无暇与他清算，只得快加鞭向城东赶去。也不知是否巧合，她赶到时，郭晖也恰好赶到。士兵们糟糟围在一起，推推搡搡、群激奋，将本就狭窄的巷挤得不通，孟君轲一时间甚至无法判断聚集了多少人，甚至没能看到于漩涡心的陈瑾。还是陈瑾尖率先发现了她，大声呵：“大将军在此，尔等还不噤声！”但此时这些将士们气血上涌，哪里还能听得陈副将在喊些什么，依旧吵嚷个不停。

    孟君轲倒也不曾动怒，她环视一周，大步向前，然后刀狠狠劈向墙檐！——轰的一声，整面墙应声而倒，一时间尘土飞扬，呛得人直蹙眉，狭窄的巷瞬间宽阔了不少。这声响盖过了所有叫嚷，众人纷纷回，见到持刀而立的孟君轲，这才如梦初醒，跪行礼：“大将军！”孟君轲瞥向陈瑾，“陈副将，你来解释一。”陈瑾瞪着赤红的双，指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将士，抑着心的悲愤：“禀将军，此人罔顾军法□□妇女，末将本以军法置，但军为他求者众……”陈瑾话未说完，已经有人捺不住激愤：“此役张都尉居功甚伟，若是仅因这个微不足的女便被死，我等不服！”“是啊！魏国都亡了，说不准是那女看咱们兄弟前途无量，攀龙附凤主动委于都尉！”“格老的！弟兄们日日夜夜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为的不就是打了胜仗之后有数不清的金银和女人享用？！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打了胜仗，睡个女人还要被砍？这仗打得真他妈窝！”几乎是瞬间，孟君轲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她第一反应却并不是担忧如何控制事态，而是望向默不作声的陈瑾。陈瑾自幼丧父，她娘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本就不易。但更糟糕的是，那妇人外形清丽却无娘家仗势，被街坊们编排也就罢了，就连夫家叔伯都敢觊觎轻视她。年幼的陈瑾亲手拿菜刀死了大伯——因为她亲看着大伯借着酒气将娘亲压在欺辱。是以，对于这类事，她反应向来应激。前几年她甚至当街砍掉了礼尚书之两手指，只因那纨绔轻薄于街的卖姑娘——即使她与这姑娘素不相识。若非孟君轲面，此事恐不能善了。若是照陈瑾以往的格，哪怕将自己仕途断送，这都尉也早该首异。但此时此刻，被欺辱那女尚且双目空靠在一旁，这都尉却毫发无伤，只是双手反剪跪在地上，反倒是陈瑾被得骑虎难——帝姬初掌军权，她若是不不顾砍了这都尉，届时寒了众将士的心引起哗变，自己又如何能对得起帝姬的提携之恩？可她若是放了这都尉，帝姬威信何在？就在这僵持之际，上观了许久的郭晖终于上前，他不不慢悠然：“军令如山不可废，军法如铁不可违，张都尉此行确实难以饶恕。”接着，他又作揖朝孟君轲请示：“军自该从严执法，只是法大于却不可无。且不论事实究竟如何，即便真的是张都尉一时脑发昏惊扰了良女，南魏律法亦罪不至此。不若大将军就依照南魏律令秉公执法，毕竟军心所向，总不好寒了所有将士的心？”话里话外都是要拿轻放的意思。他面上姿态很是恭敬，然而，礼数周全却难掩轻蔑，甚至洋洋自得觉得给足了这位年少帝姬面——若是这黄丫不顺着自己递过去的台阶来，那便是她不识大、不顾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