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270章

    青广陵带着白若月去了一酒楼，借了琴师的琴，为她弹奏了一曲《广陵散》。琴曲悠扬，绕梁不绝于耳，一如两百年前。那时的她，会无比温柔地笑着看向青广陵，说一句，“相公弹得真好”。可这一遭，白若月面上平平淡淡，只：“我听过这曲，我记得。”她记得？！青广陵忙起走琴台，脚上不稳，差跌倒。他勉站稳后，跨步到她面前，明明很是激动，却要压抑着那样的，面上装作平常，问：“你记起来了？”她：“你在顾影殿弹过，我记得。”而后。青广陵带白若月去泛舟湖上，乘画舫游船。两百年前，他们曾在船腻在一切，说尽人间话。可这一遭，两人之间毫无可言，又尴尬又别扭，船里静得落针可闻。临船时，白若月嘴上极简洁地评价了一句：“好玩。”青广陵带着希冀看向她。她却说：“对不起，我还是不记得你。”青广陵角动了动，好似有无限惆怅，却还在颜笑，“没关系。”……夜里，两人在酒楼里吃饭，特选了一临湖的雅间，静谧些，方便聊天。因为白日的事，青广陵说的所有过往，都会被白若月以一句“不记得”结束，到了晚宴时，他已经谨慎地不敢说话。白若月默默吃着菜，手里拿着一柄小刀，在切着盘的小羊。她望着月影落在西湖的夜里的黑间，觉得很熟，不觉就愣了神。这一日，她嘴上说了无数次“不记得”，可却一直在努力想着，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广陵散》，什么时候坐过那个画舫游船，又是什么吃过这家酒楼。一不留心，刀就划破了左手手指。这一次，她只疼了一，就立刻望向青广陵！只见青广陵的左手手指明显抖了一，而后平白无故地，在手指间的位置，与白若月受伤一模一样的位置，手指自己生伤，汹涌血来！白若月伸自己应该受伤却没有受伤的左手，拉起他受伤的手指放到自己前，确认伤和自己右手手里拿着的刀刃十分吻合。才放刀，拿丝帕，帮他去血迹，又将丝帕裹在手指上面，睛一动不动地看向他的双眸，平静地问：“你能告诉我这伤，是怎么一回事么？”

    青广陵：“我方才也划伤了。”白若月：“你方才没有用刀。”青广陵：“用了，你没看见而已。”他不想说，她不想放过。她信胡诌：“那不应该是这个方向。你面前的刀与我的刀不一样。刀刃也不同。伤不该如此。”“你了。”白若月如今已经知晓，这其必是有异。她平静的脸上已生怒气，她拿起面前的刀，将剑刃放在指尖上，在指尖最间的，用刀刃了一。锋利的刀刃割破指尖，沿着小似圆的伤涌血珠来！她一如从前，每次受伤，都只疼一，而后不会有伤，也不会血。而青广陵那个方才被白若月用白丝帕包起来的的指尖，原本没有血的地方，忽地染红了一个血，而后渐渐开，浸了鲜艳的红来，如那丝帕上，落了一红梅。青广陵没想到，她发现了。他将手藏到后时，已经晚了。白若月站起来，带着不解，走到青广陵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去年去后山采药，磕坏了后背，这里有疤痕。”说罢，她扒开青广陵的衣服，后颈果然有一醒目疤痕！“我总是笨手笨脚，前几日还磕坏了手腕。”她拽过青广陵的手腕一看，果然那里还有一块磕碰的紫淤青！从前不懂的地方，白若月如今全都明白了。她哭着说：“以前，别人都说我是个傻，是个没有心的人，因为不受多重的伤，本都不会疼的。我后来心思成熟些，知晓了这不是我傻，而是我自己厉害，他们不懂我、羡慕我而已。我还为此骄傲过。”“原来不是这么回事，不是的！”“所以，是有个人扛了我所有的伤！不我受了什么伤害，那些伤、那些血、那些疤痕都不会报应在我上！会有人，替我承受着那样的疼！”“若是有刀剑要伤我，有人要杀我，受伤的，都只会是你，对么？”她哭的不能自已，“我会堂而皇之地受着你的命，来替我挡灾么？青广陵，对不起……”白若月转就走。之前这一日，觉得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的烦躁和方才对他的薄怒，让她好鄙视自己。她只想赶逃开这里。因为自己在不明所以然地享受着别人对她报之以生命的好。可她从前，都不认识他的啊……凭什么呢？青广陵站起来，回一把从后抱住了她的肩膀，“若月，别说对不起。你我之间若是有这句，只是该我说。从前是你生生世世地等我，等了我几百年。以后，我等你，多久都等你……”“不要再和我说这些了!”白若月背对着青广陵，觉自己被他抱着，抱得不过气来，“我求求你，可以么？我本记不起来！我本不知我是谁！你放过我，好不好？”她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她很讨厌一无所知的自己，甚至，有一恨自己的无知所带来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