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246章

    “不必了？”郁垒挠了挠，“这？何意啊？我以为，我以为广陵君醒来，应该即刻去九天之上，找玉帝赐婚才对。”神荼从袖笼拿一折来，“婚书我都写好了，只待主上去九天之上，等玉帝应允了，在这上面盖上一印。我也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哎呀呀呀！”郁垒将仙果放在殿外凉亭的石桌上，坐在石桌边上，“白姑娘那样蕙质兰心的人，如今又升了仙籍，不会瞧不上咱家主上了吧？”“主上也是守护一地之主啊，我们度朔山也很广阔的。”神荼原本是愤愤不平，说完又觉得心虚，“确实，度朔山守的是万鬼，又不像柳山神的方诸山，方诸山倒是好看得很，全是仙兽，比不得，比不得……”“两位仙君，怎么如此苦大仇？”忽听一个姑娘的声音传来。她穿着一紫粉衣衫，款款而行，远远瞧着衣摆如潋滟荷上的滴，摇曳生姿。她步步生莲，每一步于黑山黑黑石的度朔山，都好似开了一朵莲，填不少。“白姑娘？”郁垒不禁唤了一句。神荼赶忙起，拱手施礼，纠正了郁垒的叫法，“见过荷神。”郁垒也跟着念了一回。“两位仙君可不要同我这小仙娥闹，不如我们一如从前，仍是唤我‘若月’就好。”“不敢，不敢。”神荼回复。郁垒快，“白姑娘，你怎么来了？”“来看广陵君。”白若月顿了一，“他，还好么？”“你来便好。”神荼指着度沧殿那黑木雕窗的门：“不知是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我正踌躇要找什么理由求姑娘来瞧瞧他呢。”“哦，广陵君闷闷不乐？”白若月笑了，“我倒是好奇了。烦请二位通传，只说若月来见广陵。”她不自称是荷神，也不说来见广陵君，神荼已了然，这是两人间的昵称。只：“姑娘去便是，你只当度朔山是自己家。这里没有旁人，姑娘不嫌弃就好。”“没有旁人？”白若月抬望着周遭，一脸诧异。这是她走一遭来度朔山，东海之东，沧海之滨，瀛洲仙之旁，这应该是仙山才对啊。可目之所及，漆黑一片，这黑又不同于饿鬼的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只是很暗，仿佛是凡间的天，太照不过来，天上一直沉着乌云。没有光，沧海瞧着是黑一汪，而这仙界，山石尽是黑！她看向山石间的草木，漆黑的枝丫上，的是墨绿的叶，就连草都是墨绿，上面开着的小，全是黑。

    飞檐阁，缦回小廊，榭亭台，分明该是彩的，可好生奇怪，统统都是黑，就连雕梁画上面的纹，都是黑的。目光所到之，一个人都没有。一望尽，白若月能看见的人，真的只有自己和神荼、郁垒。“姑娘有所不知，这一不同于旁的土地，度朔山无晴日、无雨雪，就是寂灭漆黑的存在。如方诸山，柳山神守的是神山场；瀛洲，玄女守的是神兽仙草；而度朔山，广陵君守的是万鬼。鬼所，不该满是绚烂多彩，人间烟火。”神荼解释着。白若月笑了，觉得这话耳熟，“这是广陵君说的吧？”郁垒惊讶，“姑娘怎么知晓？”他本来冷漠，毒，只将自己当驻守度朔山万鬼的人，所以才要压制着所有心会蓬的念，将自己困在这里。白若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所以说让驻守一方陵土的神，都去历六回之劫，是对的。”神荼问：“为何？”“这样他才晓得人间的好，才能更好地、久地活去，好好守着自己的陵土。”白若月抬手一挥，回廊的黑池塘里，瞬间了许多荷！荷绽放来，一朵、两朵，直至开遍池塘。“神荼！快看！荷诶！黑池塘居然能荷来！还有粉、白、淡紫的！”郁垒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白若月欠施礼，与两人作别，“二位仙君赏荷吧，我去看看他。”度沧殿里。青广陵正在打坐，恍惚间听见了郁垒的声音，只当他回来了。一刻，就听扣门之声响起，却没说话。他以为是郁垒来送置办的东西，便：“不必来说，那些东西，你扔了吧。度沧殿里，只会有我，用不到那些东西。”白若月听见青广陵的声音从门传来，心上“嘭”地一起来，瞬间泪就落了来。她推开门，径直走了去，声音穿过生生世世的遗憾和眷恋，淡淡地吐一句：“是我。”“若……”听到熟悉的声音，青广陵整个人慌忙站了起来，肩上披着的衣衫掉在地上。他想向她扑过去的，可脚上只走了两步，就停了来。他神识归位，毕恭毕敬又无比冷漠地说了句：“荷神。”白若月低声哽咽着，在听见他唤这一句“神”时，就已经明白，他必也是在往生池里瞧见了未来灯成神毁的结果。她打算装作不知晓，也不理他的冷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两人不过就是一对普通相恋的眷属。她缓缓走到青广陵边，坐在他的床榻上，摸了摸床沿的黑木，：“原来升仙之劫也没那么疼，就是心里难过些罢了。”她也不看青广陵，故意别过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的样，嘴上却没有停：“玉帝封神，说刚好昙神之位空缺，问我可否愿意。我师父说了，九天之上，用昙的时候最少，是个闲散的神仙，让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