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188章

    梦境，周遭尽是黑暗，她什么都瞧不见，却能听见不远，有雨的声音传来。雨越越大，越越大，她试着去伸手，受一雨滴的方向，可她好似无法到。她在这漆黑的地方，只有神识，没有。慢慢地，有人语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躁！“快醒醒！发啦！快跑啊！”“东大泽发啦！”“范县的房都榻了！什么细都不要拿了！逃命才要啊！”只一霎，房屋倒塌之声，瓦片破碎之声、求救声、哭闹声、叫喊声一团……这一叫范县，边上的湖泊唤作东大泽……白若月觉得这名字耳熟，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呢？而后，轰隆隆，电闪雷鸣涌来，又嗙嗙嗙，冰雹砸湖泊！冰雨将所有慌的声音都埋里，一阵喧嚣之后，除了雨，黑暗只剩死寂。东大泽发了，冲垮了范县，未来得及逃跑的人，尽亡于灾之。白若月明明听见自己心底在嘶吼着，她同只听得见声音的人们喊着：“快走啊，快走啊！洪来了，快跑啊！”无论她多么声嘶力竭，那声音好似只有她自己能听见。面对无数人的生死，她束手无策又无能为力，只能压抑着心上的难过呜呜地哭着。雨一直啊，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哭喊地将要无力过去时，忽然前一亮！周遭是一牢房。牢房里，一个书生打扮的公，穿着一袭青黑布衫，浑血迹斑驳，显然才用过大刑，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跪坐在地上，双掌稻草，低垂着，凌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颊。即便如此，那公的背脊仍然直，人泥犁之境，犹有傲风骨。公边不远，有两个人，一人是牢，站在边上，另一个锦衣华服，腰束玉带，座在一个板凳上。他瞧着四十多岁，蓄须半寸来，瞧着富态，与这牢房脏不堪的场景格格不。牢弯腰敛目，狐假虎威呵斥着书生：“罪人抬！给范县令瞧瞧！”那书生一动不动。范县令端坐在板凳上，拿腔拿调，“书生范青许，快快从实招来！你训化妖蛇，民女气十之又二，助你金榜！如今证据确凿，还不赶快伏法！”

    “荒谬！”书生只挤这两个字来。范县令一副正义模样，“我范某人立青天，行事日月可鉴，定要为这些人讨个公！”范青许声嘶力竭地喊着：“为父母官，你不求查明真相，还试图掩盖证据，将十二桩命案推诿给白蛇伤人？那白蛇从前护东大泽渔民海，多次救人于浪涛之，是以有‘神蟒’之称。如今，你们歪曲是非，偏说蛇妖杀人？妖鬼怪又何辜，无端染了这血命怨气？”那范县令猛地从板凳上站起来，指着范青许骂：“胡说八！一派胡言！来人！来人！赶让他闭嘴！”说罢他拂袖而去，装作生气，可实则心虚。牢一件事态不好，这傻书生竟然把实话都说来了，不免心虚，怕被牢房里旁的犯人听了去。忙从手臂间藏着的匕首，猛地从范青许后背骨！书生还未痛苦地喊声来，就被牢一手捂住了嘴，又将匕首得了！只待人已不动弹，牢才松了手。人是他杀的，他却不敢看。只伸手将范青许放平躺在地上，喃喃自语：“衙役由来敬重读书人，范书生且面去吧。来时投胎可莫要再这聪明人了！古话说得好，聪明反被聪明误，书生就不该去查这案！那命案之，层层而上，都是大老爷大官员，哪个是你能得罪的？唉，去吧，去吧，到了地狱，讨碗孟婆汤，忘了怨念投胎去吧！可不要怨我！”白若月这时才看清那个名叫“范青许”公的相，她猛地朝他跑过去！不曾想，自己竟然仍是蛇！她已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神识，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她明明在梦里看着这一切，可又不受控制地参与着这一切！白蛇盘旋而去，绕在牢脖上，活活将他勒死！只见牢球爆血，一命呜呼！白蛇冲着走得不远的范县令低吼一声！范县令带着迟疑，扭一看，只见一条足有人的白蛇，陡然形暴涨，大到将牢房撑破！刹那间，汹涌的东大泽之排山倒海般涌牢房！只书生范青许周遭一片地面，滴未沾！范县令吓得“噗通”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印堂乌黑，脸颊发紫，肝胆俱裂，活活被吓死了！可却死不瞑目！因他死前的只有一个画面，也永远只剩那一个画面：残破的牢房里，范青许浑是血地躺在一只盘着的白蟒上，他后背的匕首还在汩汩地淌着血！蟒里吐一颗霓圆珠，散放着耀的银光，仿佛闪着灵力在为书生疗伤。书生慢慢睁开睛，望着那蛇笑了，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着此生临别之言：“月儿，当年我救你时，你不过掌大小，如今……我怕是活不了了……若有来生，我必不会放你走了……”只听“嗷呜”一声气力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