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172章

    范无咎觉得不可思议，这事蹊跷地可叹又可笑：“这，太过奇怪了些！”“这……不会。”白若月否定了这段看起来好似真的存在过的一段，问：“有没有可能，有人布了这阵法，我无意闯了来呢？我从前差在此丧了命，可能误打误撞陷了这阵？”范无咎无声一笑，以为白姑娘不过是害羞，不想承认，便顺着她的意，：“不无可能。”白若月五脏六腑都似放了一负担一般，轻松来，“那便好。”又：“我只是怕自己无端端又陷旁人的因果里去，成为他的障碍或者阻滞。即便我是无心，那也是罪过了。”“你有没有想过？不于什么原因，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无端陷了这个阵法里，你……”竟然还有些庆幸？范无咎空的睛望向白若月，那目无光，可又好似什么都瞧见了。他嘴角动了动，想着这姑娘果然单纯，单纯地近乎可笑，同时心里好像有一柔的地方，莫名其妙地动了一动，他好似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他幽幽说来，“不过……这也难得。”“哦，对了。”白若月站起来，掸了掸上浮尘，拱手鞠躬，冲着范无咎一拜，“若月还未来得及谢黑兄上次的救命之恩。若不是黑兄及时现，上次蛇的我，许就被那几个凡人伤了。”那时她未清醒，黑无常就离开了。“这等小事，无需挂怀。”范无咎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行此大礼。他顺势也站了起来，“有一句话，我想了许久。不知当讲不当讲？”“黑兄但说无妨。”“你可是心悦许宣？”“没有。”白若月回答地极脆。“那我可以讲。”两人面对着西湖夜景，站在津渡上，范无咎缓缓说来:“许宣他并非姑娘的良人，不要付半分真心在他上，他不值得。”“他……”范无咎看穿了白若月的心思，替她说：“他确实没什么坏事，但他也是帮凶。白姑娘这样善良的人，值得遇到更好的良人。”“嗯。往后，我与他再无瓜葛了，就让这里的过往，都散了才好。”白若月应声。不知怎么，她心里有些杂芜的思绪，想同旁人说说，不是什么要话，却又想表达来。她顿了顿，：“其实，我也有错的。我原以为我可以同许宣成为朋友，没想到我的现，放大了他的贪念。若没有我，也许他能有极平淡又幸福的一生。”黑衣男看向白衣姑娘，一片空，明明他什么都看穿了，却什么都没继续再说。“怎么了？”白若月发现黑兄的视线好似一直落在自己上，却又从他瞳里看不到半光亮，“黑兄可是又瞧不见了？”

    “并没有。”范无咎上扯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你真是个心至真至诚的人。”“嗯？”白若月没明白何来的这句话。“命数这东西，上到玉帝老儿，到阎罗殿王都堪不破，哪会有那些‘也许’呢？”说完这句，他觉得“也许”这二字颇值得玩味，嘴角动了动，“我若是早遇到你就好了……也许……”这句没来由的话，让白若月以为范无咎遇到了麻烦，忙问：“黑兄？这是何意？发生了什么事么？”他继续着自己未说完的话，“也许我睛不会盲，心也不会盲。”黑无常的睛无光，可他并不是看不见东西，他于夜间行走，有窍、有心窍，他什么都瞧得见。不知这盲、心盲又是何意。白若月想不通，只以为他是这世间最看惯生死的人，也许是瞧得生死离别多了，总会容易惆怅，就试着去开导他，“黑兄可是心有烦？不然……我送你些荷吧？”她将小莲蓬送给她的重粉荷从樽里拿一半来，“我借献佛，这是小鬼送予我的，原本有些低迷的我，瞧了这，心里澄澈不少。”黑衣公抬手只接了一支，郑重又珍惜地攥在手心里，抬脚走西湖。他落脚时，云便低垂落在他足，他踏着彩云，朝着远黑蒙走去，留了一句作别之语：“解开这阵法的方法很简单，你只需拿一把有灵气的剑，斩断红线就好了。”津度上，白若月呆呆地坐着。有些事，她想不通。她确定了脖上是青鱼石，不因为什么原因，阵法对她上的青鱼石明显有应。白若月开始胡思想，一方面，心里难过，妄自菲薄地反复思虑，难青广陵是因为受制于这个正房，才喜自己的？二来，这个青鱼石红绳、阵法的存在，是不是真的会影响广陵君变龙，影响他的法力呢？她想了半宿，也没将一团麻般的思绪，理个所以然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半夜，月悬空。青广陵于药庐醒来，他发现此间除了自己再无一人时，就唤来五叶莲印，念了句：“去找若月。”再现在人间时，青广陵随着五叶莲印的指引，来到了白府。见若月躺在津渡，竟然上睡着了。他无奈一笑，“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睡着会舒服么？”那姑娘沉迷于梦，自是答他不得。青广陵将自己后肩上披着的广袖衫解来，放到一边，也坐，试着与白若月姿势一样，躺到木栈板上。他仰看着星空，星宿闪烁地已经不那么明显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要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