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153章

    青广陵望着白若月的背影，还能看到她后脊微微动，显然是伤心还未过去，他抬手想去拍一拍她的后背，可又不确定若月是否还恼着自己。那只手就悬在空，动未动。借着月光，白若月看见地上的两人的影离得极近。公的手抬起来，犹犹豫豫后，又落。他：“不知司贤那边怎么样了？我们去找他吧。”白若月仰看着月亮，这个时辰，是昨日安和跑回药庐的时候，她只了句：“好。”说罢朝着药庐走去。西湖去往药庐的方向，要路过临安城里最繁华的夜市。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别无他话。白若月仍是蒙着脸，唯恐被相熟的人瞧见，引些不必要的是非来。毕竟六月十五日夜里的此时，她应该在药庐外与青广陵看月。喧闹街市里，勾栏瓦舍间人来人往。有一唤作“逢楼”的地方，五层楼里亮着灯火，好不闹！逢楼门了一盏黄栀灯，于凡间，这便是一提醒——此间吃酒有舞姬作陪。快步走着的白若月，忽被后的青广陵扯住了胳膊。顺着胳膊上纤的手指看去，带着青红獠牙面的青广陵轻抬颌，示意着她去看不远逢楼外的行人。白若月扭回去，就见逢楼的门，许宣正勾着李用的肩膀，两个人喝得醉醺醺地往外走。她后退了一步，躲灰墙巷里，想着待两人走过去再来。原来六月十三那夜，许宣见过白若月之后，才听闻李员外家里有些邪祟，请了闻名城外的天藏法师来家里降妖除。他日日提着礼去李府上，想要扮作不知晓李员外非礼白若月的事，以看病之名，对李员外表个忠心。那李员外过了两日才得床，听家仆来报，说许宣求见，只推说不见。一想到明明到了嘴边，却有没吞肚里的小白娘，李用心里寂寞难耐，于是从府上后门溜来，到逢楼去吃酒。许宣使了不少银钱，疏通了李府看门的小厮，追着李用往逢楼奔。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在酒席的最后，与李员外同饮了一杯酒。此刻，正借着酒气，以送李员外上车为说辞，来探探虚实。许宣：“听闻李员外病了，小生心里彷徨啊，可算见着员外一面，不知李员外这是怎么了？”

    李用一听，猜他许是不知晓自己对白若月行不轨之事的详。又心怀疑，若那小白娘是妖，这许宣是否晓得？就假意问：“那日未曾好好招待小白娘，不知她这两日可好？”“那日夜里，白姑娘说不大利，早早就离了席。”许宣绝不提白若月和自己说的那些，想着总归与白姑娘已经缘尽于此，拿住李员外这个大金主才是要，信胡诌：“我还想着，这样不好，主人寿，我们既然是被邀请来的，怎好早早退去呢？我心已定，想择日选个好时辰，与白姑娘同去看望你呢！”李用哈哈大笑，心想，看来小白娘同许宣只字未提，这也正常，哪个黄闺女会同心上人说自己险些被玷污了清白的事呢。听着许宣说的言辞恳切，李用心又起来。原来那天藏法师在李府住，两日了三场法事，扬言说家里假山是蛇仙于人间的安乐窝，因为李府前几日动了土，扰了蛇仙清修，是以才爬到屋横梁，以警示。天藏法师说得煞有其事惟妙惟肖，李府上上无一不对他佩服得五投地，连夜就将假山挪回去，又设香台贡品，还去城外捐了座塔，给“蛇仙”休憩。又听许宣这么说，李用更是觉得那小白娘如眷一样的标志人，怎么可能是妖怪呢？不过是府上不小心惹得蛇仙动怒罢了。他惯是个胚，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如此一听，心里已经了然许宣何意，不觉又漾起来。那许宣必是愿意舍了心上人小白娘，来同自己好。回想着那日没吃到嘴的人，李用搓了搓掌心，原本因醉酒蹒跚的脚步都变得正常，他捋了捋胡须，赞许地看着许宣：“昨日府上家说要采买半年药膳所用的药材，我正愁去找谁呢！还好今日瞧见许兄弟，这不是刚好？生不如熟。这些事，给你，我最是放心！”“那员外待我可是千恩万谢的好！”许宣也瞧明白这局面了，李员外对白若月是贼心不死。他心里窃喜，总归白姑娘“恩断义绝”之语，李员外也无从得知，他只先应，之后再寻些借逃脱便是。若是李员外真有心纳白姑娘为妾，他自会找媒人说亲去，自己从讨个好，也不会吃亏。李用仍是不放心，继续试探着：“从前我还当小白娘与许兄弟是一对璧人呢，不过近来冷瞧着，好似不同路啊？”“朋友、知己之。”许宣满脸阿谀奉承之笑，“自是不如我同李员外这般亲昵。”他暗暗将自己与白若月划清关系，为的是让李员外有机可乘。“那你可真要带着小白娘来看我呀！”李员外醉醺醺地朝着车走去。许宣借着酒意，勾住李员外的脖，扶着他，“哪里话？！李员外都要与我同富贵了，李兄许弟，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啊！”不远的灰墙巷，月光照在白若月的后背，她的影投在前的地上，显得倾又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