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127章

    司贤将黑羽扇挡在嘴边，偷笑着，赞许地看着安和，小声说了句：“真能编！今年金山寺山坳里的百合，可要记得都给我刨了！”郁垒也走过来，拱手请示，“广陵君，那我先去一步？”“你隐了形，藏到阁上观望，有发现以五叶莲印唤我。”青广陵吩咐。司贤拿着扇也拱手作别，拉着安和就走，“我们两个去遛个弯，然后去挖百合啦！”药庐里只剩两人，白若月看着青广陵，不知他们两个怎么就留了，跃跃试：“我们不走么？”“等等。”青广陵望着前的姑娘，额间红桂钿衬得她肌映霞，丽尤绝，柳眉杏间自带一柔媚之姿，这一远比她从前装扮艳丽得多，银白披帛搭在臂上，如披银河。整个人如月光偶凡间的洛神，得太过耀。他抬指在她披帛上一划，灵力即刻变幻一个薄如蝉翼的银面纱。白若月仰看他，还不太明白这是何时，青广陵不动声地将面纱蒙在了白若月脸上。白若月才反应过来，是要将她的脸遮住，“是不好看么？”她只有这一个想法。这个妆面是她自己猜想的几百年前的李檀儿模样，也许并不是当世的风格。“很。”青广陵想。所以才不许旁人瞧了去，却：“遮住脸，才可以装李檀儿，狼妖定是会记得她的相。”公的指尖绕着面纱的尾端丝线，于姑娘的发髻上打了个千丝结。“哦……”白若月能觉到青广陵整个人朝着自己拥来，好似两人之间从未这般亲近过。不对，他们……曾了蛊，彼此拥吻过的……“你怎么……”青广陵发现，白若月的脸忽就红了，尾和耳都是红的，仿佛那睛里即刻便能红得滴泪来。“怎么？”白若月闪过一丝慌。月光初夏晚风照拂，了姑娘额前的发丝。青广陵不自禁地抬指拂去在明眸皓月上的青丝，“有风。”“有么？”明明有的，可白若月不知自己应该接什么话，风已经将她心里成一堆麻。“有，去了。”青广陵，他心里去了。“那……那我们赶走吧……”白若月朝着侧迈了一步。不过没有离开，因为手腕隔着衣料被青广陵捉住。她觉得自己那颗蛇心，已经变成了一只小兔，噗通噗通地要咙来。青广陵左手捉着白若月手腕，右手五指转动，掌风轻摇，旋即飞一个五叶莲印来。银的莲印轻飘飘落在姑娘的虎，没有消亡，而是成为一个浅的印记。

    “这个我有的。”她可以通过这个找到青广陵，前提是唤三声他的名字。“不一样。”青广陵放她的手，说：“这个印在，你永远都不会受伤。”“什么意思？”白若月没明白。“没什么。”这个印在，只要白若月受到一丁儿伤害，疼和伤都会应在他上，青广陵没告诉她，却说：“总归是保护你的。”端午夜月悬，彩云追着如钩新月，是个晴夜。临安城里坊之间格外闹，各灯笼挂起，映得夜里的街上恍如白昼。街边有卖百索、艾、银样鼓儿、巧画扇、香糖果的，还有卖挂着桃的树枝、柳条、佛莲，千奇百怪的、别心裁的玩意儿，应有尽有。[1]白若月走在前面，给青广陵带路，“过了这座桥，那就是最闹的夜市，我带你去玩，可有意思了。”小姑娘蹦蹦，发髻上的粉发带随风飘起，腰间金片泠泠作响，她后的公，大又沉稳，慢慢地跟着她。夜市喧嚣，人拥挤，他们彼此只有对方，确是无比恬淡安逸的。一摊位前，那看铺的老者问白若月：“小娘，要玩粉团么？十个铜板一局！那粉团者，可得一盒樊楼的十六样心！”原来这是一博戏，赢了的人可以获得的彩就是一盒心。白若月从钱袋里摸了十个铜板，放到老者的桌前，“老人家，我要来一局。”老者拿着一个竹竿，将铜板都拨到桌边上的一个兜里。不远的四方桌上，摆着一个天青的圆盘，里面用染的糯米团堆积了一座如山状的粉团，青广陵目测了一距离，若是使弓箭，应该很容易。老者转从后取了一把弓，那弓不过半臂，小的可怜，又转从箭里取来十支箭，那箭勉只比手掌宽些，递给白若月，“祝小娘一举的，得了心盒与公游船东河之上。”“这……”这么小的弓箭，才怪。青广陵话到嘴边，“那我也祝若月成功。”白若月笑了，拉满弓，了第一支，“重不在能不能拿那个彩，重是箭的乐趣。”总归她是守株待兔等待狼妖的那个，她主要负责招摇过市便可。青广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此番站在这里，就是同她来受人间烟火的。他瞧着白若月了一支，空了，又了一支，只碰到了桌……七支箭已落地，只剩三支，她一也不焦躁，嘴角带着笑，仿佛没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