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76章

    他努力拘个笑来，“想来两位还是相识的。”白若月说：“昨日夜里见过一面，有些过节，谈不上认识。”这话青广陵很不听，什么是“一面”，什么是“过节”，什么是“不认识”？明明昨夜见面时，这姑娘也认他来，不是么？青广陵看着许宣，嘴微动：“两回，青城山，还见过一回。”“你……”这人好生有病，第一回 是捉妖问话，第二回当自己是杀人凶手，还怀疑自己给他了什么魅惑之蛊，如今是第三回，谁知他又要翻什么样来。白若月想着，还是不要同他纠缠为好，没在理他，只问：“许公，那玉竹可找到了？”许宣掌空空如也，“我没有找到。后仓库里的阿翁许是去打酒了，估摸一会儿也就回来了。姑娘可愿稍等片刻？”“好，那我等会儿。”许宣又望向青广陵，这公一装扮一看就价格不菲，保不齐是买些贵药材的，极有可能还是笔大生意。他客客气气对待，“不知公要买什么药？”郁垒先前一步，站在许宣面前，说。“能来这里，自是些小病。”许宣看见郁垒，他记得，这人方才到铺里转过一圈，他笑了笑，“原来这位大哥是帮你家公来探风的。不知是何症状呢？”富贵人家的公，带着家丁来能来生药铺买药，而不去松鹤堂瞧病，怕是得了些见不得人的病症，或者是虚要补。他瞥了一白若月，想着不是隐疾也好，补也罢，都是在女面前不兴说的，一脸认真：“了然，了然。可愿随我去堂里号脉一看？”“不必里面，”青广陵将胳膊往柜台上一摆，“此便使得。”神仙的灵脉与凡人脉搏虽像，可并不相同。许宣指尖搭在青广陵腕上，半晌没瞧个所以然来。看着这公气甚好，猜只是买些夜间使人健壮的药来，便信胡诌：“补药，调补调补便是。”青广陵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只冲着郁垒招手，示意他跟着许宣开单、算账。这时，铺里又走来一个人，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翁，他拄着拐杖，穿着破衣烂衫，颤颤巍巍说：“许主，风，疼死老朽了！快来救我。”许宣抬了一，看看是谁，冲老翁说：“你且先坐在凳上歇息，我将这账算完，便帮你看。”白若月与青广陵站在另一边，离屋里其余三人都远些，她用着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神仙，来人间开补药，呵，真不怕笑掉大牙去！”

    青广陵听这话里明晃晃的揶揄和嘲笑，“妖，来人间买药材，怕是别有用心。”白若月好不容易找到能恩人，想着若是不生差池，在此间过个一两年，许就“恩怨两清”可以升仙了，可这个神仙冒来，总让她有一不确定。她眉间带着一层薄怒，问：“你跟着我到底要什么？”通过声音，青广陵就能辨认她气恼了，他怕自己若是望向她双眸，保不齐又被什么魅惑之蛊所害，偏不看她，望向窗外，：“我没有跟着你，我只是来此抓药。”摆明了就是不承认，白若月问：“好！那你抓什么？”青广陵的脑袋一动不动，只看窗外，既不看白若月，也不看郁垒，却喊了一句：“郁垒，抓了什么药？”郁垒拿着药方，逐个地读：“冬虫夏草、人参、鹿茸、锁、鞭……”青广陵越听越不对劲，药名已经从十全大补转向壮补了，“好了，别读了。”这才转看着白若月，“你听到了，确实在抓药。”白若月也学着他的吻，喊着许宣：“许公，可有什么补心肝脾肺的药，多多给这位公开些！”许宣一愣，“公可是心肝脾肺有什么不适？”白若月：“缺心少肝，脾肺不正，此乃大病！有大病！”青广陵也不示弱，喊：“许主，这铺里可有什么雄黄、樟脑、艾草、狗血一类驱虫避妖的东西？要整来熏熏这屋。”此刻许宣算是听来了，两人在吵架，也不好掺和。他收了郁垒的银，取了纸来，将那些个草药一包一包折叠包装好，递给郁垒，才唤老翁去坐诊。郁垒拎着药包，站在一旁听着两人吵架，越听越觉得有趣，一儿不像是仇敌，到像是一对小夫妻闹脾气一般。最终还是白若月先闭了嘴，她走到许宣那边去，不打算再搭理这有病的神仙。许宣已经给老翁开好药，将草药单铺平放在案上，逐条逐条开始药。白若月好奇，这生药铺的主，能将药方开成什么样呢，于是就侧目多瞧了两。这药方……竟与此前司贤给自己的古方一模一样，是主药使得不够，白若月看那老翁侧倚靠着案，就拿起药方，走到许宣跟前，小声问：“这方可是医书上看的？”许宣日日在生药铺里迎来送往，什么人没瞧过，只听这白姑娘一张嘴，就晓得她要说什么，忙冲她“嘘”了一声，小声说：“你且别问，回再说与你知。”白若月想，也许许宣是看老翁弱，故意好心淡了方的药，或者自己医术不，有些容没有考虑妥帖，便不再言语。她从衣袖里摸银钱，放在柜上，同许宣了别，走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