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74章

    乌篷船里，白若月与许宣浅聊几句，不多时，船停在涌金门。许宣撑了伞，问：“小娘可是门未曾带伞？”白若月，“是的，我要去李记生药铺买药，听闻只在这里船就是，想来不远。”许宣踏在津渡，侧着帮白若月撑伞，“赶巧了，我在李记生药铺主，小娘要买什么药材？”果然缘分一字，玄之又玄，白若月心。又说：“许公不必称我小娘，只叫白姑娘来就是。”“白姑娘。”“我要买一味玉竹，不知铺里有也没有？”“北方新来的货，有一些，我取来给你。”两人同打一把伞，朝着岸上走去。画舫也在涌金门停，青广陵拧着眉，不大开心地远远跟在两人后。他自言自语：“这妖女许是要蛊惑人心，我跟着他来，瞧她可是坏事，若有，杀妖取石，最是简单。”可他的结却动了动，忍不住咽了咽，心里却在说：“这姑娘怎生得如此好看？她怎么又跟着旁的公跑了？”青广陵的脚步当就停了，他整个人立在岸边，淋着雨，好似一尊石雕。这不应该，怎么他说的话同他心所想竟如此南辕北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郁垒从李记药铺方向来到岸边，他络腮的胡须密而黑，穿着一布麻衣，丝毫没了在度朔山一铠甲时镇鬼的威严，倒像个此间的家宅和乐的壮夫。与神荼的心细如发不同，郁垒为人直来直往，心直快，他拱手拜见了广陵君，：“广陵君，属跟着黑龙灵力找到了昨日夜里那个白衣小娘，方才从那李记生药铺过来。”青广陵自是知晓，李记生药铺距离涌金门的岸边不过百步，他站在岸边，药铺四敞着牖，一目了然。他不单瞧见方才郁垒化凡人去买药，还瞧见那姑娘和叫许宣的凡人，在药铺的柜台有说有笑。他黑着脸，明知故问：“青鱼石呢？可拿到了？”郁垒拱手，低，“未能。属趁着两人不被取了两回，都是不成。”“如何不成？”“一回用戏法解那系着青鱼石的红绳，解不开。第二回 ，拟掌风化作剪刀，剪不断。”青广陵眉一抬，显然没想到这结果，“可是被她瞧些什么，在暗与你斗法？”

    郁垒无比肯定地说：“断然不可能。方才那小娘正与那许公看古书。她一边读着药方，一边寻着药材，正所谓‘一心不可二用’，我谨慎得很，确定她没有发觉。”青广陵朝着李记生药铺走了数十步，站在临街的柳树，双手抱在前，很明显地叹了一气，“这是什么妖法？怎么会要解不开，剪不断的绳呢？这妖女上蹊跷之太多，我前世的青鱼石怎么会在她上？”“广陵君，有没有一可能……”郁垒话到嘴边，抬打量了自己无比玉树临风可又铁面历的主上，想起神荼的嘱咐，在广陵君面前要再三慎言，便闭了嘴。“既已吐了一半，那便说来，你何时也变成吞吞吐吐的？”“嗯……”郁垒也觉得，说来总好过憋在心里，“我猜测，有没有一可能，广陵君上一世与这小娘有一世缘，临死前将这青鱼石定信送给了她？那红绳就是月老的红线，因系着的是元神石，许被你前世了什么诅咒？”“你最近是不是在人间看了太多话本？这般故事都编得？你怎么不觉得，可能是上一世她杀了我，取了我的青鱼石以涨行呢？”“这个嘛……”郁垒揪了揪自己的小胡，以为然，“也不是不可能。”他笃定广陵君的判断，自己定是飞雪月的故事听多了，可也有些疑惑，有没有第三可能？毕竟广陵君压度朔山几千年，日日与鬼在一，必是冷脸黑面的。他想去找寻第三可能，就偷偷打量着广陵君。往日时常孤立于度朔山的玄衣神君，背影从来落拓不羁，带着半分洒脱之气，半分与世不立之，同如今柳树站着这个公，怎么瞧都不大一样。郁垒朝着广陵君的目光落看去，刚好是那个小娘和许公。他咂摸咂摸，哪有什么第三可能？自己说的第一可能绝对是真的！因广陵君不单望着小娘，眉间似燃了一醋意，还有那明显咬着后槽牙的模样，这不就是人间闹绪的小夫妻嘛，那小娘故意同旁人亲近，恼得她夫君抓耳挠腮地难受！郁垒问：“广陵君，那我们要如何取这青鱼石呢？”“且想看看，她找这许宣到底想作甚。”青广陵冷哼一声，“若是她要蛊惑凡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杀她取石！”字字掷地有声，单用耳朵听着这话，郁垒十分相信广陵君对这小娘动了杀念。可他睛也在看啊，广陵君嘴上吐来的每个字都是一把刀，可他说话时眸是痴！还有……居然还不禁咽了咽！这个……是要杀人？明明是要吃人吧！郁垒的睛眉拧作一团，跟着广陵君一同在柳树站了半晌。树上黄鹂聒噪地叫，他觉听了一耳朵鸟，生怕黄鹂不小心掉鸟屎来砸到主上。他觉得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就建议：“广陵君，既然要知晓这小娘对许宣是否有企图，这样看是瞧不的。不若，我们去李记生药铺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