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结后，我回来了 - 全文完结后我回来了 第15

    漆饮光一脸无辜，“有何不敢？殿已允了我去，要不大老跟我一起去？”大老胡瞪，“老夫这回同少主来昆仑，能不去便不去，我跟你走在一起，都时刻担心会不会被昆仑人拉小黑屋里暗杀。”漆饮光失笑：“大老这话也太夸张了。”“你自己曾经过什么你自己不知？昆仑的人有多他们的神女，就有多恨你。”大老叹气，“这一次本不让你来昆仑，但你偏是要来，观完礼我们立刻就该离开，你反倒又搅合神女和阆风山主之，少主，你的好不容易才恢复，可受不了再来一次……”“大老。”漆饮光打断他的话，嘴角笑，神却沉冷，不容置喙，“我心有数，你不必多言。”他之前实在伪装得太好，那一副云淡风轻，早已释怀的模样，将所有人都骗了。大老气得手抖，指着他片刻，失望：“你真是无药可救！”殿外风雪骤降，寒风拂悬星殿，带来一片窗外飘的冰晶。沈丹熹捻这片冰晶，寒凉经久地停留在指尖上，一直不曾化去。因此，她刻受到了父君对自己的恼意，很显然，他是不兴的。沈丹熹有些失望，不过这失望很快就消散了，经历过太多回，反正她已然习惯。她的父君为昆仑之主，应该会有诸多考量，他好不容易才将殷无觅培养起来，自然也舍不得。从前，沈丹熹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在父君和母神心，是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的存在。她从诞生之日起，便是在万众瞩目大，自傲又自负，那个时候的她，甚至觉得她在所有人心，都该是那一个不会被忽视的重要存在。但现在她不会再这样自以为是了。沈丹熹垂睫羽，面无表：“父君言重了，我从未有过这想法。再说了，就算是把昆仑当棋，那它现在也是父君手里的棋，您如今康健，神力浑厚，昆仑在您的治更是繁荣安定，父君这么急着定继承人什么？”沈瑱搭在桌角的五指蓦地一收，又不着痕迹地放松，殿外的风雪更大了，片片雪很快织成密网，将昆仑万都罩一片雪白。他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沈丹熹，凝视她许久，问：“好，先不论这些，我且问你，你对殷无觅的杀心又是为何？你曾经他痴，现在又怎么忍心对他痛杀手？”“在晟云台上时，我姑且当你是想取回仙元才此重手，那么，方才呢？”沈瑱盯着她，神带着一不容拒绝的权威，不是作为昆仑神君，而是作为父亲对女的那理所当然的权威，沉声：“薇薇，告诉父君，为何？”“微微。”沈丹熹笑了，“我还记得当初您与母神为我取小字时说的话，熹微熹微，你们希望我能如这昆仑山上的晨光一样，像朝日能驱逐黑暗带来光明，又不会像烈灼伤人。”“父君，方才你唤我的，是哪一个薇？”沈瑱闻言一怔，当初分明是她捧着一本诗经前来，缠说他良久，想要改掉这个小字。小字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沈瑱便也由着她去了。沈丹熹从悬星殿来，有女官立即迎上来，为她披上一件雪白的云锦斗篷，撑开油纸伞遮住了上飞雪。“殿，外面雪大天冷，主君命我们护送您回去。”沈丹熹抬手推开伞沿，望了纷飞的大雪，开说话时，齿间已能见霜白的雾。昆仑的之景，因为昆仑君一怒，都被埋茫茫雪雾当。作为惹恼昆仑君的当事人，沈丹熹却半没有悔过歉疚之心，她接过伞，缓步往外走，说：“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回去。”女官和侍卫互相看了看，踌躇地往前跟上两步，“殿，还是我们护送您回去吧。”沈丹熹往后侧，伞沿的半张侧颜如风雪一样冰冷，跟随在后的女官和侍卫脚步齐齐一顿，那一瞬间，诸人心都浮一抹惶恐之意，不敢再往前踏一步。前的神女和以往不太一样了，不再允许他们有半擅作主张的图，即便那是为了她好。她上与生俱来的威势，重新在众人之前划一条天堑，不容跨越，不容冒犯。女官和侍卫静默地站在原地，目送那一影隐没于雪雾。沈丹熹沿着悬星殿外的阶行，垂眸看了被冻在白玉阶上的两滩血迹，提裙绕行过去，踏上阙之间的悬桥，往熹微走。昆仑山上风雪大作，将树都遮挡一片雪白之，寒风呜呜地刮过耳边，带着能割伤肤的冷意。方才在殿时，沈瑱问她对殷无觅的杀心源自何，沈丹熹细细一想，还能源自何呢？源自骨里就对他的厌恶，源自亲目睹“丹熹神女”是如何在系统的指示，低三四求来的这份能够拯救苍生的大，源自他如今所获得的一切，皆是从她上刮去的。这份大让她失去了很多东西，躯，尊严，自我。让她在九幽经受了三万年的孤寂折磨，让她灵魂生溃，丑陋不堪。哦，还让她失去了边人的。她现在看沈瑱，也觉得不过就是一个挂着“父君”衔的陌生人，一个别人的父亲。亲见证沈瑱对穿越女百年的，亲耳听见他说更喜变了之后的穿越女，沈丹熹已经无法再信任他。所有的不甘被她咽肚里，掩溃烂的魂魄里，沈丹熹淡声回：“我不他了。”沈瑱手肘撑在桌上，指腹额角，等了片刻，没等来别的解释，甚觉荒谬。他凝目盯着她，像是想要透过她的躯壳，直接注视里的灵魂。沈丹熹抬迎向沈瑱的目光，未有半分收敛，从回到昆仑，站到他面前之后，她的父君便一直用着这样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她，好似想透过一切细枝末节去审查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如果当初他也能用这般细致的神去审视一穿越女，该有多好？穿越女也并非完全伪装得天衣无啊，她要在系统的任务，卑躬屈膝地去讨好一个低贱地魅，这不就是最大的破绽么？她沈丹熹就算真的上什么人，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折辱自己。明明是他与母神亲自将她教养成这副模样，她是什么样的，他难不清楚？就算他不曾看见过穿越女卑微讨好的样，那在她亲自从他手里拿走那杆笔，往“微”字上加上三笔，要求将小字改成“薇”时，他难就没有一瞬间的怀疑？神通广大的昆仑神君为何能瞎目盲到如此程度？叫另一个魂魄占据自己女儿躯百年，在他底，彻底抹去她的痕迹，放心大胆地自己，他却毫无所觉？

    她回来之后，反倒是引起了他的警觉和怀疑。沈丹熹转念一想，也是，她回来的这么几日，所之事样样都是穿越女绝不会的，这样大的变化，当然比穿越女耗时百年潜移默化的改变，来得明显。可要她学着穿越女那样细，她可不来。沈瑱看了她许久，所之言带着神谕般的威肃：“之其生，恶之其死。沈丹熹，昆仑的神女可以随恣意，活成你想要的任何样，但唯独不能是这样。”沈丹熹从他的气里听了失望，这曾经会令她寝难安，日夜反思，如今已经在她心里引不起丝毫波澜。她歪了，鬓上的孔雀翎泽艳夺目，试探地问：“若是他本为恶，将来会犯滔天大罪，令三界难安呢？”沈瑱：“没有谁有资格审判未来之罪，就算是天帝也不能。”现在的殷无觅早已不是当初囚困于昆仑山脚的低贱地魅，他是神女结过契的丈夫，是天帝旨认可的阆风山主，是昆仑君悉心栽培了数十年的定继承者。沈薇为了扶持他，将神女昔日拥有的一切人和势，都拱手送与了他，退居幕后的这么些年，殷无觅在昆仑的权威，可能早已超越她这个神